在夜幕下的海鹘在广袤的茫茫大海上显得孤独,依旧乘风破浪,继续向南。

    甲板上值夜的火长,似乎没有察觉到了船舱之中的变化,和顺着非天舱中门窗缝隙,飘出的淡淡血腥。只是自顾自的忙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再给舵手确定了航行之后,这个火长叫来了船头的水手,在对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

    那个水手在海风下接连点头后,转身回了船头,点了一盏灯笼挂起。紧接着,船帆桅杆上也挑起了一盏一模一样的灯笼,高悬于桅杆顶部。

    两盏灯笼皆为薄纱糊成的灯笼,内燃之火皆为赤红,只是一般的火焰而已。照亮了那灯笼之上,描绘出的招财进宝图案。

    已经快要进入九幽国境内了,若是不挑着这些灯笼,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九幽国的海上巡逻队盯上。这艘海鹘的结局,是到不了朔月岛就会被九幽国水师击沉。

    但是若是挑着这灯笼,等于此船对九幽国没有恶意。而九幽国的巡逻队会上船排查,却也不至于二话不说,就将其击沉。

    反正船上也只是载着使团,并没有任何对九幽国有威胁的鬼和东西。挑起了灯笼,值夜的水手和火长,自然也就吃了一颗定心丸。

    海涛声声,浪花飞溅。海船随波摇曳下,船舱之中时有微微响起的吱呀声响中。待在门传紧闭屋中的非天连连倒吸冷气,汗珠瞬间密布的脸庞上,五官扭曲得倍显狰狞,红润两腮上的血色尽退,一张脸苍白的像白纸一般。

    胸口之中传来了一声咔嚓细响,在非天体内植入的符篆已破。

    她把金簪从胸口拔出,随手一扔,又是一阵血珠飞溅,在她身前带起一片殷红的血雾。

    疼得五官扭曲的非天几欲昏厥,却是强忍着昏昏沉沉,一把抓过手中桌上的红色瓷瓶,口吐毛巾之后,用牙咬住瓶口瓶塞,拔了开后,把瓶口倾斜,瓶中所有的药粉一股脑的抖在了自己流血不止的胸脯上。

    血腥气息中,有一股浓郁的药味透出。一时间这屋中味道甚是怪异,又有血味又有药味,瞬间犹似专门给人包扎伤口,看外科的疡医医馆。

    但说来也是神奇,那灰白的药粉才洒在伤口上,虽然有些火辣痛感瞬间弥散开来。但不过几息时间,就已经止住了流血。

    非天有气无力的喘息片刻,才放下了瓷瓶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干净麻布,把伤口四周血污给擦拭干净之后,又拿起桌上卷起的细布,仔仔细细的把伤口一点点的包扎了起来。

    她本就体魄内存有点点玄力,虽然不多但保命足矣。再加上那神奇的金创药,转眼过后非天伤口已经止血,就连脸庞上也恢复了点点血色。

    待到包扎好了伤口后,非天已经能稳稳的站起身来,顺便把脱下的衣裙再次穿戴好了。站起身来的非天,接着就弯腰下去捡起了带血金簪,把散乱的秀发拢了拢后插上金簪。

    她做好这一切后就大步走到了门后,一把打开了紧闭着的大门,带起了一阵疾风,卷席着屋中的血味和药味,猛然飘出。

    门外等候中,手心尽是热汗的小筠和小鱼,见到非天能身不摇,步不乱的走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你没事吧?”两人对立而站,齐齐对非天行礼的同时,异口同声的问到。

    轻轻摇晃的灯火下,船板之间的缝隙里又传来了悠扬的咯吱声响。那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四周的气氛平添了几分紧张。

    非天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瞬间寒芒四射而变得目光冰冷,嘴里却轻声下令道:“按计划动手,把监视我们的酆都鬼兵一个个的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