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着,都不敢率先出手。陈楠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很快便发现了倒在远处的那个,被粘液融做两半的人。

    “呵,可惜了,培育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碰上了你这种怪物。”

    他说罢,挥动手中的长剑,将身边的竹子切做数段,做成竹子标枪直接投向庄赦。他的寸劲注入竹枪之中,尖锐的竹枪在空气中带起一阵破空声,刺向庄赦。

    庄赦右臂膨胀起来,化作有他半个身子大小的庞大触腕群。他将右臂护在身前,拦住了所有朝他射来的竹枪,他的触腕卷着那些竹枪,朝陈楠又掷了回去。

    显然,他的触腕并没有陈楠那样夸张的力量,几个竹枪仅仅飞出两三丈就落在了地上。庄赦用左手的剑割下了数块触腕的凸起,丢在了渐渐变厚的积雪中。随后又将右臂变回常规的大小,虽然这根胳膊可以很有效地战斗,但是却遮蔽了他身体右边的大片视野。

    他必须保证自己来自螭晵的这颗极为灵敏的眼球能够一直锁定着陈楠,对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胜于他,如果不保证自己的眼睛始终能够锁定对方的身形的话,那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庄赦,我了解过你的经历,朝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甘心做一个反贼。”

    陈楠开始了他最为热衷的废话战术,这种废话通常并不会改变他对对方的处置,但是却会让对方的防守和注意力出现空隙和裂痕,无论这种裂痕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能够抓住这个裂痕的机会,然后击败对方。

    “呵,反贼?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说话。”

    这种废话的攻心对别人或许有效,但是对此时此刻的庄赦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很清楚,对方甚至不像一个西陵卫中的普通小官。雁翎卫就是一个皇帝亲卫的角色,他们对龙子和龙脉之类的事情根本不了解,能说出的话,也无非“朝廷待你不薄”,“放下武器宽大处理”这类的话。

    “我什么都不懂,的确,我什么都不懂,我对你们钦天监所追寻的东西,甚至连一线都不曾窥视过。但是我知道,圣上才是。。。”

    陈楠说着这些话,但是他隐约间发现,自己的确对对方的东西了解很少,攻心方面这是最大的漏洞。实际上就连那个跟他交接的有关庄赦相关事务的江南守,在谈及庄赦的时候,也都一直闪烁其词。

    他想了想,继续这样磨下去根本没意义,不如直接贴身直接制服庄赦。

    陈楠开始以庄赦为中心,以他为圆心,跑动起来。他的速度极快,已经能够带起一片残影。庄赦的右眼原本死死地锁定这陈楠,但是陈楠突然消失,让他警戒起来。几条粗壮的触腕护在背后,长剑护住左边身体。

    面对陈楠这样的敌人,庄赦的生死很有可能直接决定在一瞬之间,只要他能够在那一瞬间抓住陈楠,那么他便能成为胜者。

    作为一名老练的战士,陈楠更是不能贸然接近庄赦,他已经用剑在竹林间砍出了无数支竹枪。就算庄赦的触手再怎么灵活,也是有限度的。如果陈楠真的能够在庄

    赦周围,几乎无死角地投出竹枪,那么无论怎样,庄赦也不可能仅仅用那把剑和触腕防守,只要庄赦再暴露出一个或是两个他未曾知道的能力,那就是他的胜利。

    陈楠渐渐地加快自己的速度,他的身体很老了,但是只要突破那根线,突破那根衰老的线,他就能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巅峰时代,那个他可以轻易以一人之躯撂倒所有雁翎卫的时代。

    但是速度终究是有极限的,他在发现自己的速度已经无法加快哪怕半分的时候,开始在周围的竹子上,用手刀带起的劲风凿出一个个能够让竹枪嵌入其中的小孔,他绕着庄赦转了三圈之后,他转的那个圆周围的所有竹子上几乎都带着不大的小口。

    又是两圈,将竹枪精准地插进每一个小口之中,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际上,是他二十年如一日一般练习击喉掌的结果。

    雁翎卫的招数有许多都迅捷而又致命,比如击喉掌。每个雁翎卫都被要求练习这样一招:在门后面摆上大小高矮不同的假人,在开门的一瞬间要求精准击中对方的喉咙。练习成火候之后,就会拿天牢中的死囚来练习,必须能够做到每一击都能够完成“击杀”或是“击晕”的目标,才算合格。

    击喉掌是一招用来提高短时间爆发力量和速度、精准度的基础招数,而练习了二十年这招的陈楠,轻松地用联系出来的精准度在竹子上凿了孔,并将竹枪插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