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沅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白胖小童,竟是此次扬州宫变中唯一逃出来的,神帝最年幼的皇子,佑王独孤晖成。

    韩沅与贤妃等一众女眷在锦车中重新换上华美宫装,不过瞬间,她们又是金装玉裹,香车宝马,美婢如云。

    金冠虽贵,难承其重,她反倒觉得那些泥泞地道更让人安心,这一路华服香车,既招摇,又是明晃晃的靶子。

    “元元,你有心事?”

    韩雪施推推眺望仪队锦旗的韩沅,“夏侯从玉禁军不过十万,一半要守住杭州,再一半要清肃朝中保皇党臣,后面追兵实在不足为惧。

    咱们这一路,就是让百姓们都知道,玉朝血脉未绝,小佑王才是正统。”

    “你们在聊什么?”

    韩雪施话音刚落,贤妃便笑着掀帘进来问。

    她按住韩沅起身行礼的肩膀,含笑道:“今后本宫与小佑王,可全仰仗你家陆侯爷,陆夫人实在不必多礼。”

    贤妃推开车窗,侧头示意韩沅往外看。

    残阳余晖下,陆贽玄甲金剑,古道土堆是他点将台,将士的欢呼气撼山河:“吾等誓死追随侯爷,清君侧,剿逆臣,佑王万岁!”

    可那被将士高呼万岁的小佑王,站在陆贽脚边,却如小兔子遇大灰狼,一脸的惶瑟不安。

    “这天下,是他的了。”

    韩沅回过头,对上贤妃似笑非笑的眼睛,媚如春水,这个“他”,喊有些暧、昧呢。

    他们这招招摇摇的一路,星夜赶到金陵城。

    陆贽将贤妃与小佑王等“玉朝正统”安置于西湖边的金潇别馆,命夏爻率三万亲卫亲自护卫。

    韩沅本是要与韩湘回韩府,却被陆贽堵在马车上,“咱们有自己的府邸,怎么能没有主母。”

    他这会儿不复在下属面前的不苟言笑,伸长臂堵路韩沅下车去路,颇为无赖。

    韩沅自是力气不敌,掰了一下掰不开,不满的板着脸:“你让开。”

    车外的榆钱儿杏眼儿傻眼了,以前是自家姑娘老扯侯爷袖子,嬉皮笑脸黏住不放。

    今儿晚上倒是倒过来了,陆贽将韩沅以前的招数活学活用,她避一分,他就进一寸,直至将韩沅整个身子都逼回马车。

    “陆贽你放……。”韩沅杏眼圆睁,后面的话,全堵在呜呜咽咽的唇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