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江季珩的眼神太过直白而不避讳,气息又平添进攻性地压在她睫间,宁汐蓦然失措,脚跟向后退了步,撞在台阶边,几乎在踉跄的同时,男人骨感修长的手一把牵住她手腕。

    错角视觉,几近暧昧的咫尺,宁汐背脊一僵,撞进他怀抱,连呼吸都骤然一停。

    她耳边尽是江季珩低沉温柔到像极蛊惑,却又充斥危险的话音:“大小姐,都学着说谎了?”

    听似调侃,却又莫名像是质问的味道。

    宁汐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那如果没有晚宴那件事,”江季珩散漫淡嗔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时间,“这几天,两家的见面难道不应该是其乐融融?”

    骤变的聊天氛围,宁汐眼也不眨地盯着江季珩。

    宁汐承认,她在晚宴当晚是有抱侥幸心理,她不知道江季珩在会场,但她猜他会出现。

    因为在那之前,宁识誉有提醒她要注意,别被咬了还不打算反击。

    周程屿既然早就已经摆明态度,那宁汐的置若罔闻只不过是用激将法让他变得越来越激进,以此方便早点结束这场荒谬的联姻。

    宁汐什么方面都考虑了,唯独没猜到周程屿会在那天的现场采取这么愚蠢的方式。

    那一出摆明了就是要闹。

    宁汐沉默好几秒,抬手摘下墨镜,水雾般缭绕的浅眸漾着少有的风情,忽然没入介于成熟与稚嫩间最柔软的一面。

    “江季珩,”她很轻地动了下唇,却又仿佛鼓足勇气,“我们......是不是该聊聊。”

    男人高大挺拔的模样格外熟悉,宁汐却又从中领略到一股陌生,落雪松岭般的寂冷和孤寥。

    她心中莫名其妙地忐忑了。

    而江季珩的态度像默认,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接她那句话,只说:“聊什么?”

    宁汐很轻地动了下唇,唇角融入浅浅一丝淡笑,但温和下藏着失落:“所以你现在是觉得什么事都能讲如果了?”

    这句话,江季珩必定熟悉。

    因为这是他亲口教给她的话——“不是什么事都能讲如果的。”

    这一句话,明明简单至极,却将两人时隔多年重逢后都刻意撇去的回忆一把钓起。

    忽然静下的四目相对,空气都像歇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