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尘收回目光,随手就将盒子盖上,放到一边,轻声问着:“他还有说什么吗?”

    “这倒没有什么,就是说叫你闲时时可前来一晤,他必扫榻相迎之类的。”

    唐福禄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身上掏出一袋糖炒栗子做着零食,一股香而甜润的栗子清香味顿时就在车内弥漫开来。

    “吃吗?”唐福禄说着就将手中包着的鲜红香甜栗子递了过来。

    伏尘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着:“不用,你自己吃吧。”

    “那好。”唐福禄听了也不再强求,呵呵一笑,美滋滋就吃了起来。

    伏尘心中一动,有些疑惑,不由问着:“葫芦,你表哥他月钱有这么多吗?”

    唐福禄嘿嘿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他的月钱嘛,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不过也不少,存个几月倒也差不多了。”

    “不像我,我的月钱比他可就要少得多了。”说到这,唐福禄的脸立即就皱了起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家在济阴不是一顶一的富贵吗?”伏尘听着,有些不解,不由惊异问着:“怎么还不如他?”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唐福禄一边吃着,一边陷入了感慨。

    “听我母亲说,那还是我刚出生不久,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有个过路的癞头老和尚,说什么‘令公子是个福厚之人,然福厚须惜福,福薄应积德,还需珍惜不费才是,不然日后有命无运,恐有大祸临身。’”

    “这下就把他们全都吓住了,一个个慌得很,日后虽也不曾短我一般的吃食,但也不过多的予我什么,就唯恐我哪天就像那老和尚说的那样遭遇不测了。”

    “要不是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穷追不舍,他们还想一直瞒着我呢。”

    唐福禄嘴里含着栗子,慢慢含糊说完,顿了顿,将栗子咬碎咽下,两眼隐隐泪光,苦大仇深恨恨道:“都怪那个老和尚,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这个。”

    伏尘听到这里,见着唐福禄咬牙切齿,不难猜想他此时郁闷悲切心情,微微一笑劝解着:“他们这也是为你好,事出有因,怕也不是什么恐吓之言,你也要多加注意才是。”

    伏尘说罢,见着唐福禄点点头,心中定了定神,若有所思。

    自己虽说有着前知,但前世自己因错失童子试而沉郁,很多事发生时都不大清楚。

    有如雾里看花,不甚了了。

    后面再想要探查其中究竟,却也只得了些只言片语,似乎很多都被人抹去了,知情者都讳莫如深,不多言语。

    到了山脚之时,天幕已是深沉,月华如水照下降临到大地上,给这片寂静大地披上了一层莹白。

    山路是一条清冷的羊肠小道,崎岖非常。牛车狭窄难行,故而两人都下了车来,开始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