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不吃,他们也没办法。

    熟料给小崽子一连换了几个,他都不怎么爱喝,最后还是换回了第一个,在吃了几天后,食量终于恢复正常了。

    陶田与顾桩不约而同为家里这个挑食的崽松了口气。

    不过人多并不意味着好事,有时矛盾也跟着变多了。

    防空洞里的乡镇居民本就对后进来的城里人有意见,对面一行也未必瞧得起乡下住户,双方起初魏晋分明,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但这平静在某户乡民丢失了自家部分重要的米粮后,破碎了,他们怀疑是住在旁边帐篷里的城里人偷拿的。

    吵闹发生时,陶田和顾

    桩正在洗晒崽崽的脏尿布,一个端着盆子坐在矮凳上搓洗,一个将洗干净的尿布搁到煤炉的铁皮外壳上烘干。

    冬天湿物难干,这样是最为便捷的方法,陶家还能有个炉子贴贴,其他人家只能想办法悬在火盆上烘烤。

    就这样,忙着事情的两人看了一场差点打起来的喧斗。

    这场吵闹到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负责劝架的军官们在那个城里人的帐篷里并没有搜到赃物,所以村民的指证不成立。

    到了这地步,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大家伙明里暗里都各自看好了自家的东西,生怕什么时候又被偷了。

    但哪怕众人多留了心眼,也还是在陆陆续续地少着粮食和柴火。

    这下暴跳如雷的人家又多了几户,整个防空洞里整日喧嚷聒噪,你指责我,她指责他,比菜市场也好不了多少。

    陶家的家底子厚,但隐藏在人群中的小偷显然并没有将贼手伸向他们的意思。

    一来陶田与顾桩警醒,明面上的东西都放在眼睛能瞧见的地方,二来小房间里有小花看着门,但凡有不对,犬吠也能喝退心思不善的人。

    房间内有四十只鸡鸭鹅,干草垛也堆得厚实,小花同它们一起睡在里头要暖和得多,毕竟鸭绒鹅绒可是公认的御寒之物。

    顾桩的身体没有陶田好,已经冻得恨不能就生在羽绒服里。

    小崽没有婴儿穿的绒服,出不了被窝,就只能躺在陶田的怀中,靠男人的体温暖着,每当陶田有事出去,再由青年接上。

    “哥,看来来年得多养些鸭子和鹅,咱们得给小咕咚做几件鸭绒鹅绒衣服出来……”顾桩吸了吸干乎乎的鼻子,鼻腔里干得充满血腥味,人也不大能喘上气来。

    他感觉自己产后到底遗留了一些后遗症,如现在刚表现出来的,受天气影响会出现鼻腔干燥、缺氧等现象。

    陶田摸了摸他的额头,取出了一瓶便携式氧气罐递给他吸取,又接着在煤炉上煮起驱寒的红糖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