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笑,又听到院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简葵不由得惊诧起来,这前院素来无人敢轻易踏入,怎麽又来客人了?

    果不其然,只见夏娘子带着丫头绿云和守在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便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从窗户里一眼便看见了简葵和陆怀衷对坐,面上笑容僵了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亲热的笑容,道:“我原说来看看妹妹,不想二爷在此,倒是不巧了。”

    简葵见她来,心里有些不耐烦。与她虚以委蛇最浪费JiNg神,但是她已经到了门前,若是不请进来也不合适,便朝窗户外面笑道:“夏娘子说差了,这怎麽会是不巧呢?你和二爷都想到今日来看我,岂不是一件巧事?我不便起身相迎,请你不要见怪,茵茵,快些请夏娘子进来说话。”

    茵茵听了,忙去门口打起帘子,躬身请她进来。陆怀衷素来不喜这夏氏,觉得她美则美矣,那眉梢眼角总带着三分算计,因此看她进来,便也站起身说:“既然你这里有客,我便先告辞了。”说毕就朝夏娘子微微一点头,转身就走。简葵看他走得急,知道他避讳着夏氏,倒也不留,叮嘱茵茵略送一送。

    话说这夏氏自来嫉妒心最强。想这范溪没来之前,主子爷对她也是颇为厚待,她也一直做着他会娶自己做当家娘子的美梦,不想自这范溪来了,他便再也没有到自己院中一步,更别提嘘寒问暖了。甚至那日在简葵的院子里,周磐连一个眼角也没给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简葵身上,她早已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但是只面上不露,故作风平浪静的回去了。

    那一腔怨气如何能消?到自己院子里却不知摔了多少东西,摔完仍不解气,又把个已是绣了一个多月的肚兜,也发狠用剪子铰了个稀碎,方才略感平静些。看着一地的碎片,正恨恨的在心里暗暗盘算如何无声无息的摆弄了范氏,便听绿云进来说范氏被爷扔进了地牢。

    她听了也不甚吃惊,前番范氏进了地牢又被爷带出来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因此听了这话,只是冷笑,说:“爷这次预备关个几日把她再解救出来?”

    绿云悄悄笑道:“这次怕是难了,听前院的人说,爷当时差点活活捏Si那范氏,眼睛都红了!”

    夏明珠这才回头惊诧道:“竟有此事?你打听清楚没有,底细是为着什麽事?”

    绿云摇摇头说:“莫说我们做奴婢的,连二爷去打听,都没有打听出来呢。到底不知为何,招惹得爷动了这样的大气。”

    夏明珠一听,忙站起身来,说:“你随我去爷的院子一趟,我去看看。”说毕又想到什麽,复又坐下说:“罢了,我还是不去触爷的霉头好,这两日正把那范氏捧在手上,早上还疼得心肝一般,这晚上便发落了,想来爷也还在气头上,我且观望两日再说。”

    绿云忙点头说:“娘子说得极是。”

    不想接下来的几日周磐竟不在山庄,她也无法,只能让绿云去打听着前面的消息,自己则暗暗盘算着如何去牢里给范氏使点手段,让她悄无声息的Si了最好。不想当晚便见绿云急匆匆的跑进来说:“娘子,娘子,出事了!”

    她正在用晚膳,只道是绿云已是打听得了前院的事,忙放下手里的牙箸,把周围伺候的丫头都屏退,问:“着急忙慌的这样,出了什麽事?”

    “胡娘子在地牢里把范氏刺Si了!”绿云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夏娘子已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桌上的碗筷拂落一地。她也无暇去看,只盯着绿云说:“Si了?范氏真的Si了?胡氏怎麽会在地牢?”

    绿云是从前院一口气跑回来的,忙不管不顾的端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今日前院来人把胡娘子带走了,说是她前番指使丫鬟荟儿去放火烧了范氏的院子,爷一怒之下便把胡娘子发落到地牢里,准备让郑戎对她用刑的。胡娘子看大势已去,又不知怎的,在地牢里就用发簪把范姑娘刺Si了!”

    夏氏听了,惊得无可不可,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早知道是她做的,本来还佩服她做得天衣无缝,如今竟也事发了?”

    绿云压低声音说:“听前院的说,连她娘家的马氏也捉了来,当场打了二十大棍,如今已然是个废人了。”

    夏氏不由得一抖,说:“那范氏果然Si了?”

    “我方才亲眼见到爷抱着范氏从地牢出来,她浑身是血,x口还cHa着那个银簪呢,大夥儿都私下里说这样断断是救不得了。即便当时没Si,如今怕也Si了。”

    夏氏听了,才松了一口气说:“竟这样Si了?亏我还如临大敌,想着怎麽对付她才好,如今竟这麽容易便Si了?”

    绿云一听,忙忙赶上前去说:“娘子快快歇了这番心思,以後咱们做事且得谨慎了。那胡氏便是算计了范氏,才落得如今的地步。荟儿已经畏罪上吊了,胡氏也畏罪自裁了,连她娘家都被逐出了胡桥村,不许回来的。以後怕是讨饭都没人敢给,只有Si路一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