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王冬冬含着眼泪轻轻地哼了这首歌,然后帮着梁惠凯收拾好行李,把他的皮鞋擦干净,催促道:“赶紧走吧,雨天要慢点开!”梁惠凯泣不成声,把女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依依不舍的说道:“宝贝,我回来时要吃热乎的饭。”王冬冬说:“放心去吧,等你回来做一顿大餐犒劳你。”

    汽车开动了,梁惠凯回头看着花伞下站着的女人,说什么也放心不下。又把车停下来,冒着雨冲了过去,按着王冬冬的肩膀说道:“宝贝儿,手机要天天开着,我每天要给你打电话。”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王冬冬心里哀叹,轻声说道:“傻瓜,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搞得这么悲情干什么?赶紧走吧,衣服湿透了。”梁惠凯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口说:“咱们可是约定好了,你不能反悔。”王冬冬说:“我听你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王冬冬说声珍重,推开梁惠凯跑回了小区。穆雷要代表梁惠凯的家长在家里大摆筵席,感谢北京的亲朋好友,这事耽误不得,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梁惠凯收拾心情,开车出发。一路上,雨忽大忽小下个不停,梁惠凯的心就像这漫天的黑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到了北京,去公司接上钟灵和刘若雁,直接去了穆雷家。钟灵见他眼睛红红的,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把眼睛都哭红了!”梁惠凯吓了一跳,瞎话张嘴就来:“是吗?我倒是没注意。雨季来了,抢着往外发货,这几天没休息好。”刘若雁嘲笑道:“我说呢,还以为你越大越没出息了!”

    自从电梯里惊魂一吻,刘若雁还没正眼瞧过他呢!梁惠凯受宠若惊,说道:“在姐面前,我永远也是长不大的孩子。”刘若雁笑道:“那可不好,你长不大怎么照顾钟灵啊?看来以后我还不能在你们身边了。”梁惠凯腆着脸说:“有姐照顾,还用我/操心?”钟灵不爱听,骂道:“厚脸皮!”

    梁慧凯嘿嘿一乐。多日不见钟灵,又有偶像作伴,心情又美丽起来,说说笑笑到了穆雷家。等他们赶到时,路飞和赵国栋已经来了,没想到的是,穆武竟然带着林潇潇也来了。

    刘若雁进到屋里,顿时群星暗淡。穆武见她惊为天人,不敢直视,却忍不住时不时地偷看一眼。林潇潇见穆武的眼神飘忽不定,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宣示自己的主权。穆武下意识的都想推开她,只是林潇潇抓的紧,才让他清醒过来。心想,如果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女人,这辈子足矣!只是不知道女神是不是名花有主了。

    有刘若雁在,梁惠凯不自觉的又得瑟起来,把她介绍给大家,马上拿出“观音渡海青瓷碗”请穆雷鉴定。穆雷看后问道:“你怎么看?”梁惠凯说:“各方面看应该是万历青花瓷,只是菩萨图案在官窑瓷器里出现的很少,另外落款的位置也让我疑惑不定,所以特地拿来请您帮着鉴定。”

    穆雷说:“鉴定古玩要把它放在特定的历史环境里,要懂当时的文化背景。明朝皇帝推崇佛教是有史可据的,朱元璋和朱棣两朝都有佛门高僧辅佐政事。当年还是燕王的朱棣,正是靠庆寿寺僧人道衍,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术士姚广孝的帮助才夺得了帝位。

    万历的生母慈圣太后,生前多次捐献银两修缮佛庙;万历和郑贵妃邂逅之后,也时常双双到佛寺进香,以求佛祖保佑他们百年之好。所以说,万历的青花瓷里出现观音渡海图也很正常。至于万历的落款,大多在瓷器的底部不假,但是也有写在瓷器口边,或者瓷器肩部的,写在碗身上也不足为奇。”

    梁惠凯欣喜万分,说道:“这么说它真是万历青花瓷了?”穆雷笑道:“我看你纯粹是傻小子有傻福!以后还要多了解历史啊!”路飞关心它的价值,问道:“穆叔,这只碗能值多少钱?”穆雷说:“今年在香港拍卖了一件‘醉翁亭记万历青花瓷大盘’,四百多万港币。这只碗品相较好,价格也差不多吧。”

    路飞惊道:“我去,这么值钱?你小子还开什么矿啊?一年也挣不了一只碗,我看干脆回来专门做古玩生意得了。”梁惠凯洋洋得意:“宝物可遇不可求,你不懂!”路飞不满的说道:“说你咳嗽你就喘!”

    刘若雁打心眼里高兴,夸道:“行啊,小梁子,有进步!”穆武见她对梁惠凯举止亲密,心里生气,这混蛋又骗人吧?说道:“我叔说的对,他纯粹是傻小子有傻福!”

    穆惠接话道:“你就羡慕去吧,这傻小子不是一般的有福气!上次他捡回来的那块昆仑玉,估计价格要暴涨!我们老师说,现在北京奥委会正在讨论奖牌用什么材质,普通的玉不上档次,和田玉量又太少,有可能会采用昆仑玉,这样的话,昆仑玉价格就会飙涨。他那块儿又是带皮料,说不定会达到仅次于和田籽料的价格,四百多斤呀,你们想想,那得多少钱?”

    “哈哈,这叫双喜临门!大家都来了,带你们参观参观我的宝库。”穆雷开心,带着大家进了地下室。梁惠凯又有了发挥的空间,充当起现场解说员来。

    男人有本事,钟灵更开心,而且自己的身价在不断上涨,也越来越有底气,挽着刘若雁的胳膊直接带到那只“吉州窑木叶天目盏”前,说道:“姐,我们第一次捡漏就是这只木叶天目盏,穆叔给了五百万呢!”刘若雁看着黑不溜秋,做工又一般的黒瓷碗,疑惑不已,问道:“这有什么好的?”

    钟灵兴致勃勃的说道:“吉州窑是民窑,生产出来的产品肯定不能和五大窑相比,但是它贵就贵在这片树叶上。据说,一次烧制前,偶然有一片桑叶飘落到窑中。按说桑叶遇火还不瞬间燃成灰烬?所以大家也没在意。谁知开窑后,发现那片桑叶历经一千多度的烈火,非但没有灰飞烟灭,反而浴火重生,将叶形叶态永远留在了黑釉瓷盏中,美得令人惊叹。

    一片桑叶与陶瓷的一次偶然的相遇,造就了流传千年的永恒之美,造就了‘木叶天目盏’独步天下的名品。但是真要烧制,让叶子消失殆尽前在盏壁留下完好无损的脉络纹理,难度之大几乎颠覆了吉州窑以往所有的茶盏工艺,因为稍有不慎,叶子便灰飞烟灭,甚至蜷缩一团灰渍遗留杯底。正因为如此它才名贵。”

    “真是奇妙!更奇妙的是你俩当时什么都不懂竟然能捡漏,不可思议!哈哈,或许穆叔说得对,傻小子有傻福!”刘若雁忽地感觉酸溜溜的,心道,这傻小子还真是奇人!不禁想起电梯里那缠绵的一吻来,脸上发烧,又说道:“我刚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啥也不懂的楞头青,这两年变化真大,不仅自己长了本领,还结识了不少有本事的人,姐替你们高兴。”

    钟灵美滋滋的说道:“等他这个矿山开完了,回来开个小店,做古玩生意,能够他吃喝就行。”刘若雁笑道:“开个小店?看你说的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