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从追求开始,王冬冬自从喜欢上梁惠凯就意味着痛苦的开始。然而对梁惠凯来讲,承诺可能沦为欺骗,责任可能沦为累赘,站在床前看着默默诵经的女人,无计可施。

    不过,梁惠凯说出了李秋梅不敢说的话,顿时对梁惠凯有了一点点好感,坐到闺女身边柔声说道:“冬冬,这些天你也能感到爸妈心里多疼你。过去我们可能总把你当孩子,做事很少顾及你的想法,妈妈向你道歉。只要你跟着回去,以后你的事自己做主,好吗?”

    王冬冬心想,我回去还能怎样?还是出家好,青灯古佛伴一生,再也没了俗事缠身,只顾着自己念着:“一心以妙智,于恒河沙劫,咸皆共思量,不能知佛智。不退诸菩萨,其数如恒沙,一心共思求,亦复不能知,又告舍利弗,无漏

    不思议,甚深微妙法,我今已具得……”

    梁惠凯听不懂她念得什么,劝道:“你即便是信佛了,也没必要出家呀,做个居士也可以的。冬冬,别这么固执好不?”李秋梅连忙说道:“对、对、对,做居士的人多了,为什么非要出家?你回家先做个居士,过一段时间再做决定行不?”

    “尔时大众中,有诸声闻漏尽阿罗汉阿若憍陈如、等,千二百人,及发声闻辟支佛心、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各作是念……”然而,无论他们说什么,王冬冬充耳不闻,只顾着念经。

    梁惠凯心虚的看看李秋梅,忐忑不安的说道:“阿姨,我能单独和冬冬说几句话吗?”李秋梅抬起头来,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明晃晃的,闪的梁惠凯心惊胆战,赶紧说道:“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

    李秋梅心想,五分钟也能干不少坏事呢!但是,但是……,但是束手无策,暗叹口气,恶狠狠地瞪了梁惠凯一眼,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梁惠凯的心顿时轻松不少,说道:“冬冬,你抬头看看我。”王冬冬说:“人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梁惠凯说:“不是,你看我让你妈挠的浑身都是血道子。”王冬冬不由的抬起头来,看着梁惠凯衣衫不整,敞胸露怀,身上血迹斑斑,强忍着笑说道:“怎么没有挠你的脸?”

    梁惠凯放下心来,不顾王冬冬的挣扎,伸手把她抱到怀里。用力抱了一会儿,说道:“冬冬,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王冬冬感受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强有力的肩膀,渐渐的安静下来,低低的说道:

    “来这儿以后我就喜欢上了,很美、很纯净!躺在山坡上,我只想闭上眼睛,享受着一个人的午后。一切唯美得仿佛塔尖上的童话,一个人轻轻悄悄地到来,像水面飘过一叶浮萍;又轻轻悄悄地离去,像林中吹过的一阵清风。睁开眼,看着天空翱翔的雄鹰,我又渴望奔跑,仿佛在记忆里的麦田一样。

    忽地,一阵风吹来,送来了和尚们诵经的声音。看着纯蓝色的天空仿佛是一个被擦洗过的梦境,感觉这儿的世界才属于我,是我一个人的世界,那风声,诵经声,都是天籁之音。这里能解脱我的烦恼,能断一切法,能断世间一切痛苦,脱离苦海而蹬彼岸。以后我可以在晨昏为你诵经消业,求佛祖发愿。”

    梁惠凯想把这些爱而不得,弃而不舍,忘而不掉的人,在心里找个角落珍藏起来,只要不故意去提,有意去想,也许在流年里某个时候偶尔想起,心也没有以前那么痛了。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女孩子对自己如此一往情深,他忍不住流泪了,说道:“不,我不配你为我诵经消业,也不想让你为我诵经消业,只要你回去,我下地狱都愿意。”

    王冬冬说道:“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在这里,我每天读着经书,心里安静极了。想的少了,自己也不累了,不难过了。所以,真想青灯古佛伴一生,一切随缘,顺其自然,没有负重,轻松愉快。”

    梁惠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忽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个尼姑来,说道:“其实出家人不一定像我们想的那样四大皆空。昨天我遇到了一个尼姑,问她是居士还是出家人,谁知她张口把我损了一顿,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出家人在佛法的感召下就能够看破红尘的。冬冬,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这样,跟着妈妈回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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