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相因看着他的眼神,没有呆滞迷茫,而是炯炯有神,虽然身子还很虚弱,但她知道,以前的那个钟离述回来了。

    “你,你都好了是不是?”

    钟离述看着她,仿佛静止了好久,而陈相因一直耐心等着他,也期待了很久。镜子里的神不会欺骗她的,她用余生再也不吃肉来交换,钟离述真的好了!

    钟离述抬了抬眼皮,慢慢道:“你是……谁啊?”

    “啊?”相因交握成拳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发颤,“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吗?”

    钟离述眨了眨眼,换了种眼神,恍然道:“哦,是公主啊。”

    公主……他不叫她新娘子了……虽然他身体复原,她很开心,但是她也很想念那个笨笨呆呆会一直黏着她的傻太子啊。

    钟离述又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听梧然说你醒了,才进来的。”相因有些心不在焉。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嫁过来的?”

    难道钟离述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是,四个月以前。”

    钟离述点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不但好转,而且连以前没有记忆的另一半都想起来了。他卧床这数日,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看到自己做出那么傻的事情,梦里都会脸红得发紫。

    想他也算才貌双全大好一男儿,谁会承认自己以前傻过啊。尤其是他看到自己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叫‘新娘子’,真想一头钻进地缝里再也不出来。

    这把柄要是被她抓住,一辈子还不得都让她时不时拿出来嘲笑一番。他本来想装作完全不认识她,可看她刚才快要哭出来的神情,他又舍不得了。

    东方阔说,病势可能会反复,要时时注意,但也毋须太过担心,总体不会再回到以前就是了。

    相因把他从床上扶起来,钟离述道:“去叫梧然进来,我很沉,你扶不动。”

    相因道:“没事的,我力气很大的。”

    钟离述挑了一下眉梢,伸手搭在她的小肩膀上,借力站起来,然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相因脚下不稳,连忙撑了一下桌案才直起腰来。

    二人慢慢走到浴桶前,钟离述一抬手,仿佛要打她,相因下意识反手一挡,钟离述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这力道和手法必然是练过的。

    “我竟不知,虞疆的公主竟还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