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他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

    之前那次,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病得不轻了,想着若她不喜,自己以后就避开吧。

    可他只是想想,很快就忍不住想要见她。自慕家二老过世后,她就日日进宫。他曾远远看过她的背影,却从始终都没有办法靠近。他总觉得她是在刻意躲着自己。

    今日自她出门,他一早就得了消息,命了童跟着却还是不放心。结果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早早过来,在她下了马车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那就好。”燕沽的声音又轻又柔,他的视线挪到大堂中,但眼角余光一直瞥着晚宁。

    小姑娘进来之前不是挺高兴的,怎么现在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真是让人摸不透呀!

    晚宁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那日他与自己说的话,她一想起来就有些窘迫和难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她的肩膀都没再疼过,可此刻看到燕沽,肩膀处就又有些疼。

    “大哥,你快看,三哥得了甲等第一!”安晴兴奋得脸蛋通红,指着大堂里的安沅真直接跳了起来。

    安孝真脸上也露出欢喜和赞赏。他三弟各处都出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几乎无一不通。

    燕沽挑了挑眉,看向堂中淡然接受众人恭维的安沅真,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晚宁倒是没有多意外,安沅真在同辈子弟中是公认的出类拔萃,虽然诗会是谢家主办,倒也能举贤不避亲。

    诗会结束得很快,其后还有给一些士子展示其他才能的机会,琴棋书画都可,但没作诗受到的关注多。

    有些不感兴趣的宾客在拿到誊抄好的诗句后就散去了,谢二和安沅真也一起回了雅间。

    他二人见到燕沽也没有多意外,想来是安孝真已经打了招呼,都十分从容地和他见了礼。

    安沅真进屋之后,不知怎么看向晚宁的眼神就有些古怪,犹犹豫豫地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谢二看不下去,觉得他实在是有些扭捏,干脆走到晚宁身边朗声道:“安三哥今日诗会拿了魁首,按规矩要请一位书法大家将他今日之诗誊抄下来挂在我们越仙楼里。我知道妹妹的字就极好,不知可否请妹妹帮我们这个忙?”

    谢二语气诚恳,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十分认真地相请。

    晚宁略想了想,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该在长安扬一扬名了,也好方便日后行事,之前她是准备借给谢二做先生之事,后来出了些状况没能继续。这次也算是个机会,便没有拒绝,微微偏头冲谢二笑道:“有劳二爷准备笔墨。”

    坐在她身边的燕沽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原来她的墨宝是这么好求的吗?那从前自己的大费周章又算什么呢?

    谢二眼睛一亮,立即吩咐下人去取纸笔来。

    晚年起身走到雅间里备好的书桌前,安沅真站在她身侧,慢慢诵诗给她听,看着她提起手腕,挥毫而下。

    她写得很快,基本是安沅真刚刚诵完她就写出来了。她的字也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娟秀,因为多年习武的缘故,笔法苍劲有力颇有几分大将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