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笑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师弟,这些年来,难道我们有曾亏待过他吗?”

    祁隆脸色复杂:“可他如果真是那个人……”他想起那些典故里记载的事情,想到那个人做下的那些事,哪怕是他都忍不住内心颤抖,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人啊,如果真的再次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他们还能真的像现在这般……安枕无忧吗?

    掌门摇头:“师弟啊,你这就是你无论大事小事从来没有赢过我的原因,你太保守了,瞻前顾后,什么都不敢做,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流走。”

    他摸着下巴:“再者说了,人是会变的,时代造英雄,时代也……毁英雄……你说他拿到属于自己的力量后,有什么理由再把这个世界闹个天翻地覆呢?他曾经怎么都拿不到的东西,尊严,像个人一般的活着,现在轻轻松松的都能握到手里,再有我们这些人把他当神仙一般捧着,供着,他只需要安安心心的享受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再者说了,这不本就是他该得的吗?”

    祁隆看着掌门师兄,只觉得他变得格外的陌生可怕,脸上仍旧不掩忧虑:“可我还是担心……担心他会不受控制……”

    掌门嗤笑一声:“这么多年,我们时时担心受怕,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担心害怕,怕他一个不顺心把我们也给杀了,结果那个人死了还担心受怕,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又从哪一个石头缝里蹦出来,把我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一网打尽……

    要我说啊,你们也真的是太胆小了,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了,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都不得摆脱。”

    “既然如此,为何不豁出去赌上一把?赌对了,以后万万年都不用再担心,而且有了他的坐镇,三白门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派,什么冷无情,还有那个像是玩笑似的独问柳,一帮子见不得人的散修也想跟我们平起平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祁隆长老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掌门安抚他:“师弟不用担心,如果不是那个人,我也万不敢这么赌的,那个人虽然当初杀仙屠魔,可是对于凡人确实仁至义尽,哪怕是卑贱如娼妓,都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我也不过是想要借一借他的势,他不会介意的。”

    当初那个人死得那么冤枉委屈,也没看他想要对他们这些家伙进行报复,他是那么爱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的凡人。

    可惜凡人却不爱他,反倒害怕他的强大,多么讽刺。

    接着掌门忍不住开玩笑道:“当然要不是那个人,而是以前的那些被屠杀干净的神仙遗留下来的孽种,我是万不敢赌的。虽然一样强大,不过就像那个人曾经说得那样,这个世上,神仙还是死绝的好。”

    明明在外面津津乐道宣扬自己手上掌握了好几处神仙遗留下的传承宝藏的三白门掌门,真正说起那些个神仙来,脸上也毫无敬意,倒是嘲讽颇多。

    “不过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早就把神仙杀了个干净,怎么会留下孽种,这比那个人成了神仙还要荒谬!”掌门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刚刚还有些担忧的祁隆也摇头失笑:“师兄还是这么促狭。”

    ——

    简清风带着块石头就上路了,他在拿到石头后,第一时间就把它扔储物袋,再也没有看过,他的行程很快,用着门派的传送阵到了附近的大城池,接着再御剑飞行,不到一天就到了娄山镇。(靠双腿赶了一个月路的圭柏柏流下羡慕的眼泪)

    到了娄山镇,简清风眼中藏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厌恶,如果真有什么能够挑起他内心的情绪,那么娄山镇的那段回忆绝对可以登上榜首。

    此时已经当上首席的简清风回想起曾经在娄山镇街道上行乞,为了几个馒头朝人作揖,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走在街道上,看那地板砖就想自己曾经在那里跪过,看街道边开张的饭店,就想起自己在这家店门口自己曾经被人像狗一样撵过。

    通通都是糟糕至极的回忆,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但是现在,他连再去那家曾经欺负过他的店铺找回场子的心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