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需要绿叶衬托,没有叶子的花儿是不完整的,就像离开水的鱼终有一天会枯萎死去。

    黎明成了我最讨厌的时刻,因为每当醒来的时候,我都会担心院子里的曼陀沙华会枯萎……

    夜晚则是我最期待的时刻,每当夜晚来临就意味我可以做梦,然后在梦里快乐的活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一天十二时辰都在睡梦度过永远不要醒来,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在梦里无忧无虑的快乐下去。

    每一天我都在担忧与期待的反复折磨里度过,院子里的曼陀沙华并没有令我失望,无数个日夜过去,它不仅没有枯萎反而愈发的鲜艳,哪怕是在大雪飘飘的数九寒冬,仍然傲然挺立,如火如荼永不熄灭。

    安稳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千金楼内开始流传外面的可怕的景象,有姐妹去天台上散心,看到外面尸横遍野,街道两旁全部是都是死去的尸体。

    大家又开始不安起来,都在担忧自己会不会染上疫病,可奇怪的是千金楼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庇护,从瘟疫爆发之处到瘟疫肆虐,楼内从未有人得过疫病。

    人心惶惶了些许时日后,大家见无人得病便不在为此担忧,接着千金楼里流行起一个传说,大家说这场瘟疫是上苍的惩罚,千金楼乃上天眷顾之地,所以才会在瘟疫之中安然无恙,千金楼一时间成了大家心中的净土。

    期间好像有人去偷偷问过刘三,不过刘三并未做出明确答复,好几次都被刘三闪烁其词的糊弄过去,但这并不影响刘三在大家心目中的威望疯涨,一时间刘三风头无两。

    大家都十分这片来之不易的净土,小心翼翼的守护它,我见过刘三几次,他似乎没有看上去那般轻松,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双眼里面总有些浓郁不化的忧愁,我也不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我也不敢问,毕竟那个时候秩序比较混乱,千金楼俨然是刘三的小朝廷,一言九鼎,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有些护院,打手趁此机会要挟了不少姐妹,姐妹们为了自保不得不被迫委身与他们。

    曾经他们高不可攀的小娘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摸到的姑娘,现在成了他们的玩物,这让不少人护院、打手飘飘欲仙,忘乎自己的身份,得寸进尺想要对我们这些都知下手,我声名在外,收到了不少威胁或示爱,我那时候特别担心与刘三接触太多,会令刘三误以为对他有什么想法,因此我明知道刘三藏了一些秘密,也不敢对任何人讲。

    刘三的态度也着实令我胆寒,对于那些护院打手骚扰千金楼内姑娘的之事,刘三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刘三便全当没看见,假如有姑娘闹到刘三那里,刘三便和稀泥,不痛不痒的训斥,那些护院打手一番,便将此时揭过,刘三纵容的态度,也助长了那些护院,打手们的嚣张气焰,后来不仅他们欺负我们姐妹,那些龟公,下人,账房,掌柜,火夫,马夫……只要是个男人都想在我们这些弱女子身上沾点便宜。

    在那朝不保夕的至暗之时,我们一群弱女子离开千金楼,又怎么能在尸体遍地的长安生活,无非是才出了虎口,又入狼口罢了。

    我们这些弱女子终究要在乱世中依附男人才能生存,虽然千金楼里这些臭男人欺凌我们却不会真的害我们性命,换成外面那些臭男人姐妹们受尽凌辱不说,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孰轻孰重姐妹们分得清楚,虽然大家觉得委屈,但是为了自己能活下也就认命了,委曲求全任由那些臭男人欺负,比起性命来,些许美色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之前那些姐妹也是以色侍人,全当被狗咬了一口。

    阿离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她那双压抑这怒火的眼睛,似乎透露出她的内心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满不在乎。

    阿离说得可怜,言峥心中却总想发笑,阿离最后一句话令言峥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的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有段时间,形容糟糕心情的时候,大家会说真是被狗哔了一样的心情……这句话曾经在网上风靡一时,言峥也没少用,不知为何,刚才阿离提到被狗咬一口的时候,这句话从言峥脑海里突然蹦出来。

    一时没忍住,言峥噗嗤差点笑出声来,虽然及时收住,但依旧被阿离捕捉到。

    对面的阿离瞬间火冒三丈,身上杀气节节拔高,咬牙质问道:“你笑什么!”

    言峥顿时尴尬不已,要说有多尴尬,就仿佛被老婆捉奸在床了一般心虚,见自己糊弄不过去,言峥只好如实相告,把曾经的网络流行语,哔了狗,被狗哔了的含义像阿离解释了一番。

    阿离听后眉目连连不断在言峥身上扫量,面色古怪的问道:“莫非你哔过狗?”

    言峥瞬间如喝水呛到一般,咳嗦不断,显然被阿离这句话雷的不清,连忙焦急辩解道:“别瞎说!我没有!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