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旦日,百官朝贺于御座之前,命妇入宫朝贺太后与皇后。

    田幼薇扶着穆老夫人跟随其中,神情肃穆,目不斜视。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朝贺典礼,唯恐失仪,十分谨慎小心。

    礼毕,梁皇后特意把她叫到跟前勉励了一番,赏她双鱼玉佩,引得众人一阵艳羡。

    梁皇后笑道:“你们也别羡慕她,她受苦的时候你们都在享福。为了做出陛下想要的瓷器,在窑场守了三年,便是有孕在身之时,也没有偷过一天懒。”

    于是众命妇看向田幼薇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同情,这种苦头确实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也有人觉着田幼薇是自找苦吃。

    邵璟已经升到从四品将作少监,多得帝宠,家中又有早年做生意积下的丰厚家资。

    放着这样的富贵日子不过,偏要和一群男人顶着酷暑烈日玩泥巴,怪得谁?

    田幼薇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打量和目光,心平气和地笑道:“回娘娘的话,妾身不苦。”

    梁皇后赞许点头:“你是个吃得苦静得心的,很好,要持之以恒,早日制出好瓷。”

    田幼薇再行礼拜谢,退回自己的位置。

    皇后赐宴,众人领宴,太后仍旧让人把穆老夫人请过去说话,还捎带上了田幼薇。

    外朝早就热闹起来了,按着往年的惯例,总是要让马球队、蹴鞠队下场表演的,文武百官也会组队参与球赛。

    太后今日兴致很高,着宫人去问:“谁拔得头筹?”

    宫人笑道:“是邵探花。”

    太后就和穆老夫人道:“年年都是你家这小子,叫他闲一年,也让别人尝尝拔头筹的滋味不好吗?”

    穆老夫人顾左右而言他:“新任探花郎比比皆是,还叫他邵探花。”

    “你呀,不肯委屈孙子就直说,装什么羊!”太后笑得满脸褶子,是真高兴:“田恭人,是这么个理吧?”

    田幼薇含笑应道:“禀太后娘娘,祖母近来老迈,耳朵已经不怎么好使了。”

    “你们祖孙就只管糊弄我这老太婆吧!”太后笑着,推过一碟贡橘:“吃吧,你是个有福气的,听说又怀上了?”

    这几年里,田幼薇又生了个儿子,如今是两儿一女,家中和睦兴隆,丈夫接连升官,在老人家眼里,这便是有福气。

    田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回娘娘的话,妾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