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刚刚离去不过一刻,这密林之地倏然显现出一个人影来。只见这人影,伸手一拂,就发觉这四周,竟然有着一丝灼热的气息,和这四周原本满满充斥的阴冥之力极为不同,而天宇之中,原本聚集的厚厚云层,也在逐渐散去。

    地底的大坑之中,有着一丝被炸碎的肉身的臭味,还有一丝生人气息,被这山峰吹散了些许,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后来之人站在当地,久久不愿离开。

    后来,此人才重新起身,把目光投向庄敬所行之处,紧接着,就是一声幽幽长叹。

    此人身影一闪,此地就已经是空无一人:仿佛是从未曾有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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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敬决定,就要用这一副形象:漆黑的脸庞,被炸的凌乱,没剩几根的头发,还有,几乎完全裸露的身体——不是说庄敬是暴露狂,而是在这陌生之地,能露出的明显特征,越少越好。

    就像衣着、法器、甚至发髻、发簪,等等一切,可能都会是使自己暴露的因由:在一切未明之前,小心怎样加,都不为过。

    常听人说,既然是修士,就不应该瞻前顾后,怕狼怕虎,犹犹豫豫——这些都是屁话,庄敬连一句讽刺的话都欠奉。

    再凡有点常识的修士,都不会是一个莽撞的修士——拿无知当个性,才是。

    这一路上,鲜有行人,一直是阴沉暗暗的天:所有的气息,都是阴寒之气阴冥之气。

    此刻,庄敬已经有了极大的困扰:也许,就在不久之后,自己身上就会再次染上冥气,而且,无法逆转。

    因为,这个世界的气息,就是蕴含着冥气的世界——自己可能能躲过几日,可是,最终,自己怕是将无法选择。

    身体之内那个原本吸收这阴寒之气的渠道,自从被自己直接阻断之后,就再也没了踪影——庄敬心中也是奇怪,自己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的机关,或者奇物呢?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截至目前,最少有两个:一个是杀了血修罗的神物,还有一个,就是刚才还在吸收这阴寒之气的神物,这两件宝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己对它们一无所知,而它们,却是傲娇的很,现在看来,也根本没有准备现身和自己一见的意思:他么的,说穿了还是自己太弱,连知道人家的本事,都没有。

    庄敬虽然腹诽不断,可是内心中更多的是骄傲:这样险死还生之局,到最后都被自己成功逃生,就算是神物不愿意搭理自己,那就不搭理好了,总之,关键时候,你拉兄弟一把,就是了。

    这些不过是无奈的戏谑之言,只因这些问题绕不开避不过,那么只有找到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也许才能更好的安自己之心,是为,未来的路还长,容不得自己每日的胡思乱想。

    现在,只剩一个最为迫切的问题:自己,到底该如何面对冥气?

    现如今,自己可以封闭六识——可这一切,不可能永远如此呀。

    难道还要寄希望于那个神物?不过一想到“它”吸收这阴寒之气的气势,就连天地之间似乎都有所感,庄敬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念头,而且还在心里不停地祈盼:可千万不要……不要随便出来哦。

    因为,这个世界,恐怕会将自己完全撕裂,而且还无力反抗哦。

    一个独立思考的修士,会去寻找一切问题的根源,并且选择一个最能解决问题的渠道或者方法,也许,这求索的过程,才是修道的真意!没有哪一条道,上面写着:可以直达道之彼岸。没有这样的路。

    所以才要寻找,才要去碰撞,过程之中的意义,并不比结果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