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心中惊诧不已,虽然她不知道文秀是什么人,但是能让燕都令如此礼待的人也只有那些在朝堂上有些品级的大人,可想而知这女子的身份地位是何等的一般。

    衙役无比的庆幸自己方才的正却决定,稍有不慎可能自己的前途没了不说,这颗脑袋保不保得住都是一说。

    文秀看着对面的卫卿仪,只是打量了一眼便不由得眼前一亮。

    对面那人虽已到中年,眉宇间仍有掩饰不住的失意之色,但却是难得的美男子,又因常年在伍而英姿挺拔。

    无论什么时候这样的人,这样的面孔都是卓尔不群的存在。

    只是,可惜了,如果不是姓卫,那该有多好?

    心中惋惜着,脚下却没有动作,文秀没有忘记自己必行为何,屈膝见礼,轻笑道,“卫大人这是折煞奴婢了不是,奴婢不过是都尉大人跟前的一个丫鬟。进去坐就不必了,奴婢是来替我家夫人送礼的。”

    卫卿仪微微皱眉,讶异的看着文秀从护卫手中接过一个长条的紫檀盒子,一边笑着道,“得知燕都令回京,我家夫人本打算亲自上门道贺,只是昨日因为一些事情夫人不得不离开燕都府,便交代文秀将这份早早备下的礼送与燕都令,请燕都令收下。”

    卫卿仪看着那人向前递了一步的盒子,脸上的表情复杂,迟疑了一下随即接过女子送来的厚礼,笑道,“下官多谢陈夫人一番美意。”

    文秀笑了笑,“燕都令留步,我二人还有事,告辞了。”

    随即转过身,带着身后的护卫走出燕都府衙。

    目送着双鹤服的护卫驾着马车离开燕都府衙,卫卿仪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却,最后消失不见。

    旁边的两个衙役刚想开口恭贺,却发现燕都令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祝贺的话咽了下去,默默地伫立在一旁。

    卫卿仪看了眼手里的盒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了后院。

    燕都南城的大街上,一辆再平常不过的马车因为驾车之人的双鹤服而备受瞩目,路旁之人皆纷纷自动自觉的避开。

    护卫徐英目不斜视的赶着马车,对于旁边的人或是敬仰或是羡慕的目光视若无睹。

    文秀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丫鬟的文秀再清楚不过自家夫人今日这手的意思。

    这些年卫卿仪在南边,相爷那边的手不好伸的太长,以免引起皇帝的猜忌,自家夫人则是对其多有照拂,可昨日严宝仪大闹新式学堂,自家夫人是真的怒了。

    明着是送礼,实际上是在警示,这样的事情一个普通的风波亭提司可以忍,但是风波亭的都尉不会一忍再忍。

    如果再有下一次,无论是卫卿仪还是严宝仪,亦再没有什么情面可言了。

    明明是六月的天,文秀却觉得背后不寒而栗。

    卿本凉薄人,却因痴情故,昔年良人两相别,不见红颜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