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是薛鲜冰带兵后最凶险的一仗,温息羽自小便听嬷嬷们讲,薛将军如何如何的骁勇,即便深陷逆境,也能辟出一条路来。

    而后来薛营将士扎在府中西苑时,她也见过不少次。

    这个紫袍人,竟是当日薛营中人?!

    可薛营中地位高的都被德宗想尽办法处死了,余下的都归顺皇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边想着,赵秋蘅已经剑锋横扫,差点砍到那人的头。

    那人愣了愣,竟似乎是个没想到的模样。

    温息羽登时感到不对劲了。

    这个紫袍人和赵秋蘅认得。

    心内扎了根刺,温息羽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那紫袍人飞跃房檐,消失不见。

    她定定zj看赵秋蘅,恰见几只萤蛊在她袖边飘飘然而隐去,心里有了一两点的猜测,却始终不敢妄下决断,迟疑了许久,她才道:“徐大哥在吗?”

    赵秋蘅拎着剑,半响也未说话。

    她们之间纵使分开七年,纵使有一方瞎了,也难以磨灭她们互为对方最了解的人的事实。

    还是银碎出声道:“大人,那个人……是我们家的人,他手腕上有那个纹身?”

    温息羽很想脱口而出一句‘我zj没瞎’,但又觉得此话说出去像是在骂赵秋蘅,干脆沉默了,她也不懂,怎么在赵秋蘅这儿,她就变得这么谨小慎微,若是别人,她才不会管这无心之言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此刻才发觉,赵秋蘅从头至尾都是教她如何做人的那个人。

    徐雯霜听到打斗声,已经站在院内许久,见她二人都不出声,便披着白羽斗篷出来,道:“息妹妹可有看出什么来?”

    温息羽惊了惊,回头作揖,道:“徐大哥,他是我娘手底下的人,看身手,应是个统领身份,猜来猜去,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徐雯霜看她的眼神很温柔,领着几人进去,院内种了菜品,还有几株红梨树。

    他开口道:“息妹妹应当记得,往院里种菜养鸟禽都是昔日薛将军最爱做的事,后来许多人争相效仿,却不及将军府的田园那般淳朴丰收,都是东施效颦罢了。”

    说着扶正了几株菜苗,又浇水,一阵土壤的香。徐雯霜继续道:“听说你们在昌黎也见那县令夫人……在县令府种菜养禽?”

    温息羽心下惴惴,生怕听到一些荒谬的自己不愿相信的言语,便扭头看着赵秋蘅,伸手要拉她,赵秋蘅倒是未躲,因常年习武略粗的关节摩在手心都是难忍的意味。

    温息羽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总算没那么忐忑,道:“徐大哥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