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放得哗啦啦,小小的团子正在里面洗澡,一直在快乐地哼哼唧唧。李霁和旭日在卧房之中,轻声聊着。

    话题是由李霁挑起来的,想从旭日这里找到破局的突破口。在此刻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求于人的一天,求的还是一个小豆丁。那感觉陌生又奇妙,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这么做。但做了,又觉得没什么。只要能追回林乔,一家四口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要他付出什么他都是愿意的。智丞也好,脸面也罢。

    “旭日,你能帮帮爸爸吗?”把脱离智丞的事儿和自己的想法告知旭日后,李霁问,眼中隐隐含着期待。

    旭日同李霁对视:“我想,可我想不出办法。妈妈的性情您再清楚不过了,她从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做了,她就不会轻易回头,再苦再累都会自己扛。看着柔软细腻的一个人,其实比谁的坚韧不屈。

    但望着沉郁的爸爸,旭日终究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李霁闻言垂下头,唇贴手心,深陷无力感。头一回急切地想要抓住某些事却是怎么样都抓不住。恐慌与不安渐生,深浓。

    旭日不忍,但此时此刻,他没有看到一丝破局的可能性。

    妈妈整个人是温淡的,平静的。这样的她,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笃定强悍的。她自己就能光芒万丈,根本不需要任何人。

    “我是一只兔子,秃了头的兔子,嘟嘟嘟嘟....”当沉寂在旭日和李霁之间不断发酵时,小小的姑娘从浴室出来了。她换上了碎花小睡裙,手里还拖着一条白色毛巾,边走边哼唧,发尾偶有水珠滴落。

    “爸爸,擦水。”很快,她走到李霁面前,将毛巾塞给了他。

    李霁下意识拢住毛巾,从沉郁中抽身,“爸爸给你吹吹....”

    李霁如是回道,却见小姑娘微嘟着嘴摇了摇头,“妈妈说小孩子要少吹头发,自然干头发才会漂亮。茉莉要漂亮!”

    李霁被小小的团子可爱到,轻笑出声,“行,爸爸给你擦。”

    “嘻嘻。”

    守护了漂亮的茉莉笑眯眯,往前两步走到爸爸怀中。

    李霁拿起毛巾轻柔细致地擦着小姑娘的头发,近距离的看着茉莉那张酷似林乔的小脸,擦着擦着,他有些晃神,一些话突破薄弱的理智脱口而出,

    “茉莉,你觉得爸爸应该怎么样才能追回妈妈?”

    茉莉停了半拍才开口:“您为什么想追回妈妈呢?又为什么要在她离开后才决定追呢?”

    小姑娘的声音柔软得就像一团奶酪,却似尖针扎在李霁心上。缓了片刻,试着同小朋友解释,“那时候爸爸不想再要爱情,不想伤害人也不想被伤害,一直站在自以为安全的线外。骄傲笃定太过,忽略了爱情其实早就已经存在。”

    茉莉其实不太明白,但是为了维持面子,她故作恍然的嗷了一声。

    而后,道,“可是妈妈喜欢您很久很久了呢,未来家里还收着很多妈妈为您贴的资料图夹,超多。她现在不想喜欢了,肯定是累了,我们不要勉强她。”

    “以前妈妈也没勉强您对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