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伦的大脑就和眼前的这面倒车镜一样，一片空白。
他默默抬起自己的手，对着高高在上散发着昏黄光晕的路灯仔细地打量着，看看手心，再翻过来看看手背，接着，用现在看起来苍白得有点透明的手摸了摸脸。他知道他的手在摸他的脸，然而，手和脸都没有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和弹性。那么，他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亦或，他已经，不存在了……
不忍再往下想。岑伦又把目光落回倒车镜，仍就没有自己，却看到一辆闪着蓝光的救护车迅速而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朝这边驶来。
由于这是十字路口，救护车紧跟着岑伦的那辆福特野马跑车后面停了下来，一男一女两名急救人员各自背着一只急救箱迅速打开车后门跳了下来。“岑伦”已经迎上前去，而中年女人仍然把小凯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听岑伦道：“医生，这边。”说着，朝地上的两人一指。
那个带着眼镜的男医生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三个人，边走边问“岑伦”，道：“你撞的？”
“岑伦”摆着手，说：“不是不是，刚刚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开车路过这里，他刚好倒在我的车头前面，我就拨打了120，你们赶紧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岑伦意念一动已经来到了人群中间，扭头质问“岑伦”道：“他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么装傻有意思吗？”——岑伦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他就是要说，他还在，还在看着这个世界以及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医生来了算是件好事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这时，两名医护已经蹲身在了小凯旁边，那位男医生命令中年女人道：“把他的头放在地上，躺平。”
女人看了看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两人，默默地照做了。
男医生熟练而迅速地检查了一下病人的状况，神色凝重地开始做起了心肺复苏，一边问：“离他倒地失去知觉有多长时间了？”
中年女人没有说话。
“岑伦”答道：“噢，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吧。”
“十五分钟？”医生并没有停下做按压的手，扭头对身旁已经准备好除颤设备的护士说：“准备强心针。我给他除颤。”
中年女人突然开口说道：“不用了，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岁的时候做过手术，我知道，抢救不过来了。”
男医生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也没有抬头，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中年女人回道：“我是他妈。”
“患者今年几岁了？”
“二十八。”
又过了大约三十秒，医生才抬起头来问道：“你确定要放弃吗？”
女人面无表情，轻声答道：“是。”
医生和护士对望了一眼，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工作，一边收拾手边的器械，一边说：“你可以与殡仪馆联系了，待会儿把出诊单据签一下，死亡证明回头到人民医院来开。”毕竟人没救回来，医生说话时言语间带着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遗憾。
他默默抬起自己的手，对着高高在上散发着昏黄光晕的路灯仔细地打量着，看看手心，再翻过来看看手背，接着，用现在看起来苍白得有点透明的手摸了摸脸。他知道他的手在摸他的脸，然而，手和脸都没有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和弹性。那么，他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亦或，他已经，不存在了……
不忍再往下想。岑伦又把目光落回倒车镜，仍就没有自己，却看到一辆闪着蓝光的救护车迅速而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朝这边驶来。
由于这是十字路口，救护车紧跟着岑伦的那辆福特野马跑车后面停了下来，一男一女两名急救人员各自背着一只急救箱迅速打开车后门跳了下来。“岑伦”已经迎上前去，而中年女人仍然把小凯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听岑伦道：“医生，这边。”说着，朝地上的两人一指。
那个带着眼镜的男医生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三个人，边走边问“岑伦”，道：“你撞的？”
“岑伦”摆着手，说：“不是不是，刚刚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开车路过这里，他刚好倒在我的车头前面，我就拨打了120，你们赶紧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岑伦意念一动已经来到了人群中间，扭头质问“岑伦”道：“他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么装傻有意思吗？”——岑伦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他就是要说，他还在，还在看着这个世界以及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医生来了算是件好事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这时，两名医护已经蹲身在了小凯旁边，那位男医生命令中年女人道：“把他的头放在地上，躺平。”
女人看了看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两人，默默地照做了。
男医生熟练而迅速地检查了一下病人的状况，神色凝重地开始做起了心肺复苏，一边问：“离他倒地失去知觉有多长时间了？”
中年女人没有说话。
“岑伦”答道：“噢，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吧。”
“十五分钟？”医生并没有停下做按压的手，扭头对身旁已经准备好除颤设备的护士说：“准备强心针。我给他除颤。”
中年女人突然开口说道：“不用了，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岁的时候做过手术，我知道，抢救不过来了。”
男医生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也没有抬头，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中年女人回道：“我是他妈。”
“患者今年几岁了？”
“二十八。”
又过了大约三十秒，医生才抬起头来问道：“你确定要放弃吗？”
女人面无表情，轻声答道：“是。”
医生和护士对望了一眼，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工作，一边收拾手边的器械，一边说：“你可以与殡仪馆联系了，待会儿把出诊单据签一下，死亡证明回头到人民医院来开。”毕竟人没救回来，医生说话时言语间带着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