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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此地的吕布英。二人隔空遥望,相视一笑。古板刚正的汉子目送沈妉心的马车远去,低头沉思了片刻,不自觉嘴角噙笑。

    千客楼在文人墨客聚汇的崇文街已是遐迩闻名的百年老字号,目睹了前朝泱泱大国的式微,也见证了新王朝的兴起,且在虎夔军的铮铮马蹄下得以保留,殊为不易。千客楼的东家原是本地一名富贾商员,改朝换代后据说举家迁往了淮扬郡与北晋做起了走商的买卖,而千客楼也转送给了一位当朝大员,具体是何人无从得知。曾有一位青州士族子弟进京谋前程,在千客楼小酌了几杯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将朝堂大员评头论足了一番,事后再无人见过这位兄台。有人借此私下猜测,手脚这般干净利索,这千客楼的东家十有八九就是当朝六部之首的户部尚书左丘明左大人。但终归是以讹传讹的茶余闲话。

    驾车的马夫是个过了不惑之年的憨厚老汉,一辈子都侍奉在青墨院,姓王。家中有个腿脚不利索的老母,妻子死的早,两个儿子都去了北莽边陲参军,五年未归偶有家书。这一次本盼着鲁国公归京,与儿子有望见上一面,可天不遂人愿。老王的两个儿子都没随同回来,老王却也不埋怨,仍旧勤勤恳恳的过日子。前些日子老王送三位大家来千客楼的文墨鉴,不苟言笑的蔡大家还夸他驾的车愈来愈稳当,赏了些微不足道的碎银子,老王很是高兴,回家的路上提了壶黄酒犒赏自个儿。今个儿出行的是近日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儿,一路不紧不慢的出了宫,老王想着辣嗓子的低劣黄酒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同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头儿。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千客楼的门庭前,迎门的小厮是油子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凭着一双火眼金金便可断来客高低贵贱,眼前装饰朴实无华的马车咕噜上却雕有宫廷暗纹,小厮嘴一咧热切迎了上去,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却叫他不知所措。那身好看又奇异的锦衣华服衬的此女英姿飒爽,雌雄莫辨,明明是个女子却束发拢冠,挂无配饰却皮束缠腰。

    “好看吗?”女子眯眼笑问,眼眉如春杨柳絮。

    小厮登时回神,吓得心肝忐忑,连忙赔笑:“女侠里头请,不知女侠是……”

    “六楼鸿字雅间有约。”

    飞鸟四檐的千客楼占地三十方丈高六层塔,门庭阔气,高楼耸立。迎客待客自有一套讲究,一楼厅室只为迎客,若有结伴而来的宾客也可在此稍作歇息等人。二三层则为酒楼,四五层专供文人墨客吟诗作画,不过如今天子力捧墨家,文坛林士不愿沆瀣一气,便协,五层归墨,近些年来倒也相安无事的多。六层便是非达官显贵不得上,分有鸿图霸业江山美人八个雅间,而鸿字又非千两不能入。

    小厮战战兢兢的将女子引入门内,左右各有两道盘旋木阶,小厮毫不犹豫直接引着女子从左而上。这道木阶专为六层而设,不必层层经过可直通高顶。六层阶顶有一名中年男子侍候,小厮上前与他交代了几句,便转身下了楼。

    面无须眉的中年男子摊手作势,恭而不卑的笑道:“姑娘请随我来。”

    沈妉心左顾右盼,心底惊讶连连。这滑光曾亮的地板,这镂空雕花的门窗,以及这门前火光耀眼的挂烛,沈妉心一个都叫不上名号,却瞧的出皆是奇货可居,价值不菲。

    中年男子停在挂有鸿字小匾额的门前,抬手轻叩。不待片刻,里头便传来一个进字。中年男子推门站定,摊手作势,“姑娘请。”

    沈妉心微笑颔首,举步踏入。中年男子微微躬身,合拢门扉。

    入门便是一道水墨屏风,以普通檀木造就,可上头的山川笔锋沈妉心却是认得,出自青墨院仙如居士颜梦卿之手。沈妉心不禁啧啧称奇,这个千客楼的东家究竟什么来头?大好的手笔!

    “先生可瞧的出此屏风真伪?”许是等了半晌也不见入门的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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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室,按耐不住的大皇子殿下亲自相迎,见沈妉心盯着屏风出神便顺水推舟的问道。

    沈妉心毫不犹豫的笃定道:“是真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沈妉心犹不自知的摸着下巴,皱眉道:“我好似在哪儿见过这幅画。”

    赵冶咦了一声,道:“十几日前我来此地时还不曾有这屏风,想来是近日才换的,不知先生在何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