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蔓笙感到喉咙有点干涩,仿佛吞了钝刀子,呼吸一口气都是痛的。她习惯性地伸手去够水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才不情不愿地睁眼。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家里这床得换了,躺着硌得慌,翻来覆去都难受。迷迷糊糊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纳闷怎么看着有点脏,心道得再刷一下了。

    意识散漫想着,视线渐渐聚焦,这下才看清了,竟然不是家里那个,眼前这个墙皮要掉不掉地贴着,像巨鳄张口,边角上歪歪扭扭地长着青苔,如小蛇乱爬。

    头顶不是天花板了,仿佛头顶是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赵蔓笙原本还迷糊着,看到此情此景,困意一下子去了七八分。她忙打了个激灵,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

    她仔细环顾了四周,发现周围尽是剥落的墙皮,屋里角角落落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和阴森。

    光是看着,她就起了身鸡皮疙瘩,抱着双臂想缓缓,摸着感到手感有些怪异,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换了身粗布麻衣。

    诡异感愈发深了,恐惧冒了个头,就要将她紧紧缠绕。她甩了甩脑袋,妄图甩掉恐惧,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想,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等脖子都甩酸了,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变换。赵蔓笙这下慌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自己难道穿越了?

    她赶紧下床,想找镜子求证。

    借着镜子照了照,发现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变了样貌:穿着一身丧服,衣服有些破破烂烂,袖口的线崩了没逢,兜里的洞穿了没补。比衣服更破败的,还要数脸上——脸上新伤旧疤交错,整个人蓬头垢面,面容憔悴,分外凄惨与狼狈。

    赵蔓笙仍不死心,想这是否是场梦,还没从宿醉的头痛里缓过来,就被换了身份,莫不是老天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吧?

    还没等她缓过神,一阵眩晕突然传来,周围事物都开始旋转、变幻,恍惚间一段记忆涌了上来,竹筒倒豆子般地向她交代现在的情况。

    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赵翠翠,是个可怜人,被家里人贱卖给了这户人家,谁知命贱,还没过门丈夫就去世了,猛然成了村里首个未过门就丧夫的寡妇。

    这村里的人闲来无事就嚼舌根,加上原主性格软弱,村里人见她好欺负,更是变本加厉,这小寡妇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而压死骆驼往往只差那么一根稻草。

    这不,村里有个登徒子见赵翠翠容貌姣好,不时来骚扰她,赵翠翠每次遇到他都是掉头就走,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谁知消息不胫而走,传赵翠翠一个寡妇难耐寂寞,和村里那个登徒子好上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回赵翠翠的耳朵里。

    她心中那是一腔委屈无处说啊,走在路上都要遭受村民的非议,那眼神活脱脱要将她剥光看尽,更过分的直接上门斥骂她不守妇道。

    有天村里妇女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嚷嚷着要惩恶扬善,提着桶油漆来到赵翠翠家门口,二话不说拎桶就泼,门一下成了花脸姑娘。

    动静不小,惊醒了睡梦中的赵翠翠,她一开门就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