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即使是宋九安想偏袒王拱辰,有王素、欧阳修这些谏官在,也未必能成功,但贾昌朝等人既然使出拖字诀,难保他们没有什么后手,所以,今天算是许清他们输了一阵。

    特别是今天贾昌朝指责范仲淹等人是结党弄权,存心排除异己,这一点估计才是触及赵祯心弦的关键所在,对此许清十分警惕,他可不象范仲淹他们一样,总一认为事无不可对人言,身正不怕影子歪,对贾昌朝一派攻奸自己结党,并不太在意。

    其实,就许清看来,站在赵祯的角度来看,自己这些人确实有结党之嫌,你认为自己是君子,问心无愧,但赵祯作为帝皇却未必如此想,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许清对此也觉得头大,若不团结一批人,所谓的新政不过是痴心妄想,可一但团结了一批人,又要防着赵祯起疑心,世道艰难啊!

    出殿之后,许清抛开这些乱绪,无论如何,现在紧要的是先放倒王拱辰再说,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找到他的把柄了。

    是夜,范仲淹府上,众人商议之后,在夏竦等人出招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如何翻案,于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稳住咸平知县吴新阳再说,只要吴新阳不反复,一切就好办,此事还是交由王素去处理。

    许清回到家时,感觉很累,心累!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玩弄政治的高手。卷进这种高强度的权力斗争之中,确实感觉很累。

    他吩咐完荆六郎他们密切留意王拱辰等人的举动后,就自己在书房之中练起字来,一笔一画的练着,极为专注,遇事要镇之以静……

    “这是许郎以前的旧词吗?”

    红菱什么时候静立在旁边他都不知道,直到她开言询问,许清才意识到她守在身边,鼻中一缕幽香透来,抬头便见美人如玉,芍药含烟。

    “闲来自娱之作,让菱儿见笑了!”

    红菱软语如隔岸黄莺,轻轻是念道:

    林静山鸟幽鸣,

    溪上云淡风清。

    红尘隔十里,

    杖藜高处独行。

    登顶、登顶,

    拾得秋光一襟。

    红菱念完,给他换过热茶,才挽着他的手臂道:“许郎这首《如梦令》空灵幽远,淡泊宁静,着实是难得的好词,只是带有避世隐逸之意,曲由心生,许郎怕在朝中遇到难事了吧?”

    许清揽住她的香肩,呵呵笑道:“就菱儿你精灵,相公是遇到些小问题,一时没想出解决之道来,不过,菱儿你就放心吧,你相公我无所不能,没什么事能难得倒我的,相信我!”

    “当然,奴家从来都相信,许郎是最有办法的,奴家一直为许郎骄傲!”

    “是的,菱儿你确实值得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