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衡听到许清特意点出开封府,有嘲笑李元昊之意,如今眼下战事顺利,两人想起李元昊这妙人妙举,不禁相对大笑一翻。

    “谔儿!还不快上前拜见许招讨!”

    种世衡这么一说,一直在旁边不敢插话的种谔立即上前,他施的是军礼,给人虎虎生风的感觉,大声说道:“卑将种谔拜见许招讨使!”

    许清重重擂了他一拳,哈哈笑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我听说西路军中,战功最为耀眼的两人,一个是折副将,一个就是你了!种谔啊!你父帅有意压着你的战功,大概是怕你心生骄气,但你放心,我作为三军主帅,会给你平反的!将来一定到陛下面前亲自给你请功,哈哈哈,年轻人嘛!也不能总压着,除了虚心学习外,同样也需要一股红日初升的傲气才行!”

    种谔一脸的喜气,他毕竟只有十六岁,许清这话太合他心意了,结果种世衡在旁边轻咳一声,种谔会如变脸一般,所有的得意与喜色全收了起来,变成了一付乖宝宝样,甚至还有些忐忑不安。

    “下官这犬子浮浪轻浅,唯恐许招讨这一夸,会让他忘乎所以,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种老太谦虚了,晚辈喜其才,若不是顾及留他在种老身边以行孝道,早将他调到身边来了!”

    种世衡有三子,长子种古,种谔是次子,三子叫种诊,本来第一个以恩荫出仕的应该是长子种古,但他却把机会推让给了弟弟种谔,很有古之君子风范,赢得一个外号叫‘小隐君’,所以但凡征战,跟在种世衡身边的都是种谔。

    等折继闵等将领也上来见过礼后,许清就与种世衡同车回中军大营,西路军暂时交由折继闵安置。

    “下官听说许招讨围住灵州后,并未急于强攻,许招讨可是另有打算?”轻轻摇晃的马车上,种世衡轻声问道,马车四面全被许清的亲卫隔开,连种谔都被隔在了外面。

    许清答道:“灵州城高墙厚,若是逼得太紧,反而容易激起守城夏军玉石具焚的决心,是以本官命人每日只作佯攻,同时派人从东面挖掘地道,准备用火药炸开城墙,如此我军也可少些伤亡,目前日夜开挖之下,大概今夜地道就能挖到城墙下,破城当不会至明日。”

    种世衡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极是欣慰,许清这一路主将多是年轻悍勇之辈,他真怕这群骄兵悍将攻城时不计伤亡,种世衡是以谋略见长的人,打仗也多以算计为主,不得以才强攻,所以对许清这种理智的决定很是认可。

    许清除了眼前的战事,最关心的还是唃厮罗的事,换他开口问道:“种老,不知道青唐方面种老可曾作了妥当安排?”

    种世衡稍一抚须便颔首道:“许招讨放心,一切下官已经安排妥当,人选是马乞部的拔尔通,此人原与唃厮罗有隙,一向貌合神离,下官经多次试探后,如今已与其达成暗约,待时机一到便可发动。”

    “种老是许其为未来青唐之主?”

    “自然不是,这个下官理会,下官许下的是战后大宋出兵五万,帮其一统吐蕃高原。”

    许清听了洒然一笑,种世衡是玩阴谋的专家,自然不会拿青唐作诱饵,因为只要拔尔通细想一翻就会明白,大宋找他算计唃厮罗,无非就是为了青唐之地,若以此为饵,拔尔通很快就能明白大宋没有诚意。

    种世衡接着说道:“至于时机选择,下官以为只要咱们攻下兴庆府外围所有城池,就可行动,不必等到尽平夏境之时,其一,到时唃厮罗可能会有所戒备,其二,容易落人口实;不知许招讨以为如何?”

    这倒是,这事无论怎么打着收复华夏故土的大义之旗,敌人一去就回头收拾盟友,终究有些见不得光;若是敌人未去就行动,只要安排得妥当,到时反而容易鱼目混珠,毕竟按常理,西夏还没收拾清楚,大宋是不会冒险先对付盟友的,赵祯以及大宋朝廷到时也可以少受些道义上的压力。

    “好,就这么办!等灵州一下,咱们即可动手,如今我两军合兵一处,兵力已经将近十四万,庞经略他们也将盐州攻下了,外围已全部扫清,不日也可赶来汇合,此时动手,只要莫让唃厮罗走脱,当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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