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队来到晏府前,晏家同样是披红挂彩,连门前的大石狮都缠上了红绸,喜气万分,然而往大门下一看,却是另一翻光景,只见晏家七子当前而立,手提‘打狗棒’,脚下不丁不八,身后红男绿女,熙熙攘攘、杀气腾腾!

    晏思飞那样子,若换身道袍还当他是丘处机呢,就连才六岁的晏几道都绷着小脸,严阵以待,大有随时发动七星北斗阵的可能。

    许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由人扶着下得马来,其实他真想大叫一声,兄弟们冲啊!然后威风凛凛的带头往里冲;但这只能属于安徒生童话范畴。

    趁步、躬身,作揖,整个过程还要保持好温文尔雅的微笑。

    “各位兄……”

    “兄什么兄?给我打!”晏思飞一声大喊,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八面威风的带头冲上来,人家这可不属于安徒生童话范畴,那可是真打啊!许大官人抱着头左突右冲,就是冲不过无尽的人墙,无奈何,只得‘发横钗乱’的退回来。

    “兄弟们!用钱砸!”

    许大官人顾不得什么温文尔雅了,嚣张的大吼起来。

    ‘哐啷!’

    一串串的钱响起,门前大乱,许大官人带着迎亲队伍终于冲过了这拦门第一关,进入晏府内,这还没完呢,在乐官的指挥下,乐队吹拉弹唱,更起劲的奏起催妆乐来,晏家的客人也全都围上来,人那叫一个多啊!首相的面子有几个敢不给啊?

    欧阳修、蔡襄、范仲淹……(此处省略一千字),总之朝中同僚差不多全来了,还好许清有小颜帮着正了衣冠,重新挤出温文尔雅的笑容走向众人。

    该是上催妆诗了,许大官人轻轻一摆袖子,冯雨得令站了起来,高声念起了催妆诗,念完了没什么反应,许大官人再度挥手,赵岗才站出来,就被人家打断了,晏家人今天咋都这么不讲理呢?连发言权都不给,咱备好的这文武两班随从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不妥!不妥!”连欧阳修和蔡襄等人都跟着起哄。

    有何不妥?别人不都这么干的吗?许清心里一咯噔,果然,只听蔡襄喊道:“新郎官财高八斗,岂能让人代念催妆诗,不妥!不妥!必须新郎官自己来念!”

    许清一听,刚想拉过曾巩来询问,就被蔡襄他们乱哄哄的制止了,只得佯装镇定,踏着方步上前,脑子七弯八转后轻咳一声,然后对着妆楼大声念道:

    霞拥衣香润,

    环佩月中鸣。

    愿效吹箫侣,

    引来弄玉声。

    许大官人不负众望,一首催妆诗横扫八荒,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果然听到佩环轻响,新娘子由秋月她们扶着,在晏殊及晏老夫人的簇拥下,走下妆楼,头上披着金丝红盖头,看不清她此刻的姿容,但那大红吉服下绰约的身姿,踏着红毡款款行来,真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女儿出嫁,晏殊夫妇俩自是依依不舍,千叮万嘱,许清就是再着急,也只得在一边赔着小心,晏家之人也趁这时,给许家迎亲的人款以水酒,发放‘利市’钱!

    好不容易把新娘子接上香车,从人却不肯起步了,礼仪官便得出来朗声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