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用火蒺藜成功让夏军铁鹞子凝滞下来后,许多悍勇之士持大刀接着扑上去,滚地出刀,猛砍马脚,一个个不可一世的铁鹞子被砍翻,被战马压着无法弹动,只有等死的份。

    李元昊被打蒙了,宋军的箭矢最多的往他的大旗方向招呼,他脚上也中了一箭,若不是身边的亲兵以自己的身体护着,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他那面大旗成了死亡的象征;

    夏军在宋军一个个圆阵外左冲右突,双方飞箭如雨,夏军悍不畏死的向宋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宋军则前赴后继的抵住,然后长枪、弓箭、手雷、甚至是火蒺藜合起来,给夏军编织出一张死亡之网;

    爆炸声、弓弦声、战鼓声、角号声、喊杀声、嚎叫声、马蹄声、声声汇聚在一起,一付天昏地暗、世界末日的景象,每一刻都有夏军轰然坠马,也有宋军萎然倒地,浓浓的硝烟味里渗透着无边的血腥气,断肢交织,尸体罗叠,说不尽的惨烈。

    许清成功将夏军诱出伏击圈子后,立即让圆阵的指挥使组织一部分神臂弓手,专门射杀夏军将领,渐渐地夏军发觉指挥作战的将领越来越少,队形变得更加纷乱。

    许清自己则带着几百亲卫驰回坡脊之上,俯瞰整个战场,外围是几万骑兵还在相互绞杀着,飞尘如暴,近处是步兵阵对西夏骑兵的冲击,同时不断滚动围困,游目之处,处处是血与火的杀戮;

    到了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章法可讲,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拼的就是双方的毅力了。

    许清驰马到中军大鼓前,抢过鼓锤,亲自击鼓给十万将士助威,轰隆的鼓点越敲越密,天地震腾,如雷似爆。

    主帅先是以身为饵,诱敌入瓮,再亲自擂鼓助威,这绝不比他亲自上阵冲杀差多少,十万宋军被激得热血沸腾,喊杀声直冲云霄,人人奋勇当先,誓死还击,将夏军越逼越紧,可供回旋的空间越来越小。

    李元昊本就没想过要和宋军打一场硬仗,此时见夏军损失惨重,加上形势对夏军越来越不利,顿生退意。

    他指挥着夏军先是一个回旋,角号呜咽声中,带着夏军飞快的脱离战斗,宋军步兵没办法追击,但狄青却不含糊,发了狠硬是追出十多里,这才收兵回来。

    望不到边的战场上,喊杀声平息下去了,只余硝烟袅袅,死尸遍地,无主的战马一声声的悲鸣着,但这不是悼殇的时候,许清立即下令打扫战场,统计伤亡,清点粮草。

    又忙碌了一个时辰,大至的结果报了上来,宋军步骑一起,共伤亡一万两千多人,其中骑兵损失四千多,粮草在爆炸时被引燃许多,虽然及时抢救,但也损失了近半;

    夏军同样没讨到便宜,光尸体就点出七千多,若算上负伤而逃的,伤亡人数应该与宋军不相上下,值得一提的是,共清点出了两千一百二十四具铁鹞子的尸体,李元昊这支王牌中的王牌部队算是被打残了。

    更让许清惊喜的是,士兵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一个重伤的夏军将领,经那些受伤被俘虏的夏军确认,此人竟是西夏枢密院使成逋;

    许清让人组织神臂弓手专门射杀夏军将领,成逋大概就是这道命令的牺牲品,他右胸处中箭,虽然有良好的铠甲挡去了一部分力道,但箭头仍入肉三分,宋军发现他时已经晕迷不醒,由于失血过多,眼看是活不成了。

    许清懒得管他是死是活,不死迟早也得死,所有的夏军伤兵都被补了一刀,然后就地休整了一个时辰,立即又向鸣沙城方向出发。

    如今军中粮草损失过半,鸣沙城夏军囤积的粮草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许清让传令兵给赵野带去一道命令,无论如何死守鸣沙城十五个时辰,不到城破人亡不得烧粮;

    同时让狄青带着骑兵立即出发,增援鸣沙城,现在顾不得什么步骑协同了,没粮食吃怎么协同就是死路一条。

    李元昊带着人马撤到百里外的横乞岭,清点过损失后,心里不禁一阵阵的抽痛,枢密使成逋战死,铁鹞子只剩下不到一千的残兵,折损了近万人马;

    若连带伤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一起算,损失兵力近一万五千人,这还是利用地利,使宋军战力无法全部发挥,同时根据成逋之策,将铁鹞子掩藏于轻骑兵阵中,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这仗还打成这样,李元昊觉得自己算是败了,败得很惨。

    如今连铁鹞子都没有了,今后这仗还怎么打?从今天的结果看来,用轻骑兵冲击宋军步兵阵,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根本讨不到丝便宜,一个不好还得象都卧在兰州之战那样,还没冲到宋军阵前,就被打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