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守全也不怠慢,出班奏道:“吾祖(党项语意为青天子),南朝此翻扬言要我朝放回所有的大宋百姓,否则拒绝议和,目前在边境兵威日盛,近来更是频频入侵我大夏;

    克成赏将军在横山已发来多封告急文书,边境线上无数南朝乱民越界而来,对我大夏百姓掠夺杀戳,从这种种迹象不难判断,南朝已无心与我大夏媾和。

    如今南朝正在大力军改,裁撤老弱,整军备战,若不出意外,南朝军改完成之日,就是大举入侵我大夏之时。

    陛下,当此之时,我大夏应交好辽国,联辽抗宋,夹山地区虽是我党项部族,但毕竟是辽国治下,辽主耶律宗真是个刚愎自用之人,此翻我大夏有求于辽国,若不依其所言,出兵平乱,恐怕夏辽关系就些破裂,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张元作为中书令,他一直以来给李元昊的建议就是联辽攻宋,夹山地区的党项部族生死关他屁事,此刻西夏已元气大伤,若不利用利用辽国,根本不可能再打回宋境,夺取关中,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衣锦还乡?

    于是也出班奏道:“吾祖,嵬名大人所言极是,此刻只有加强辽夏联盟,才能克制南朝攻势,若是咱们拒不出兵,辽主定然认为叛乱乃我大夏挑起,说不定会因此迁怒于我大夏;

    所以臣也建议出兵帮助辽国平乱,一来可以表明叛乱非我大夏挑起,二来以此交好辽国,便于让辽国出兵向南朝施压,以减轻我横山一线的压力。”

    李元昊虽然是狂暴自傲,但却是个非常善于审时度势的人,向来能屈能伸,西夏目前处境困难,向辽国低一回头也并无不可,等张元退下,他又将目光投向成逋,自嵬名山遇、野利旺荣兄弟相继叛变或被杀,目前成逋已成为李元昊手下头号武将,勇猛虽不及克成赏,但谋略出众,多受要元昊依重。

    成逋却有不同见解,出班朗声道:“吾祖,臣不同意出兵,交好辽国虽然重要,但大可通过其它途径,夹山地区居住的毕竟是与我同祖同根的党项部族,而且一心想着归附吾祖治下,若我大夏同意辽国请求,出兵平乱,必定会让各部族寒心,有损吾祖的威名,说不定国内其他部族也为因此离心离德,有鉴于此,臣请吾祖三思。”

    李元昊心里暗叹一声,黎墨的脸上阴晴难定,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他何尝想打这些一心归附自己的部族;

    只是辽主耶律宗真分明是对自己起疑了,若是自己拒绝出兵,必然认定是自己挑起辽境党项部族叛乱,到时真个是百口莫辩,自己要想表明清白,唯有出兵一途,否则联辽抗宋根本无从谈起。

    这时三司使徐敏宗却站出来奏道:“吾祖,我大夏目前国库空虚,仓中无粮,而且正值青黄不接之季,保证横山一线军用已捉襟见肘,若再出兵平乱,粮草军资实难筹措出来,请吾祖明鉴。”

    这才是最让李元昊头痛的地方,这些年将大部分青壮拉上了战场,农桑疏于管理,田地荒芜,畜牧不兴,就算夏军再勇猛善战,没有粮草军资那也是枉然。

    这时抬头见皇太子李宁明又想出来进言,李元昊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殿中文武问道:“众卿可还能何解决之道?”

    张元连忙出来答道:“吾祖,出兵平叛只是向辽国表明我大夏立场,三千兵马足矣,无需耗费几何,叛乱的虽是我党项部族,但他们毕竟是辽民,无损吾祖圣德;

    吾祖,臣想来辽国并非无力独自平叛,之所以让大夏共同出兵,无非是在试探我大夏,同时让辽境党项部族断了归附的念头,从而一劳永逸,如今我大夏处境困难,危机渐近,必须借力辽国,当此之时,牺牲些辽境部族又算得了什么。”

    李元昊暗暗一咬牙,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野利成庆听旨,着你领三千兵马出夹山,配合辽军平叛!”

    “臣遵旨!”野利成庆连忙出班接旨。

    此事虽然解决了,但李元昊却一脸的郁闷,嘴边的肉不但不敢去咬,还得帮着挟进别人嘴巴里去,这滋味就别提多难受了。

    “众卿,说说如何应对南朝在边境的骚扰战术吧!”

    李元昊一问起此事,殿中顿是悄然无声,大宋这回不但把西夏原来的战术都学去了,除了派骑兵入境搞破坏外,还更进一步,边境地区常有三五人作一伙,啥人都有,专干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事,一个个如同游魂野鬼,行踪诡秘,让人防不胜防;

    目前西夏兵力已捉襟见肘,如何能做到在边境线上处处设防,即使是当初大宋都无法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