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我才回味过来——啊,我从五六米高的空中坠落了;奇怪的是,我怎么没有疼痛感?

    抬手看了看手掌,手中抓着一大堆粗细不一的枝条,我慢慢的回想,心里还在纳闷:我跌了一个屁股墩,竟然不觉得痛,也没有受伤,好奇怪?

    抬头仰望半空中,我乐了。

    如今老板这辆座驾的情况可真惨兮兮,整个车身光光亮亮的,没有见到一点油漆痕迹,四个轮子虽然还在,可轮子上面的橡胶不见了,只剩下四个铁轮圈——这种现象连报废车厂都看不到,老板若是现在见了,一定会杀了我。

    可是我怎么解释这一切?

    跟老板说:我在马路上开着开着,猛然间一个闪电,把车劈到了树梢上?成了这番模样……老板会相信吗?

    对了,马路呢?我的大马路怎么找不见了,我应该在城里,怎么到了森林里,难道是——

    一个词不可遏制的浮现在脑海里:穿越!

    难道闪电劈开了一个虫洞,我从这个虫洞里穿过,而车头引擎就是被虫洞边缘切除的。

    这故事老板相信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老板信不信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已经不能让我解释了。

    我有点好笑,又有点期待,还有点惶恐,带着这样的心情我左右打量了一下环境:我所处身之处似乎是在一个山阴,山阴所在的大山不高,山坡很缓,但树木很多,都是巨大的数目。巨树之间是少许郁郁葱葱的草地,车子被夹在两棵大树中间,这两棵大树正在山谷最低处,是无数巨树当中的两棵。

    似乎是大兴安岭。记忆中,唯有那里有这样巨大的树木。

    风吹过山口,树梢发出一阵阵呜咽声。

    这一刻我最盼望的是重新听到人的声音,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准备重新爬上大树,打开汽车的收音机。

    这一跳,又吓了我一跳——我竟然一下子跳在半空中,跳跃的高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来不及多思量,我一把抱住了树干,趴在树上喘息。

    等了许久,惊魂未定的我小心翼翼的向树上攀爬,等我重新爬到汽车身上,轻轻的试了试车身是否牢靠,我爬上了车顶,而后站在车顶极目眺望。

    人都说站的高看得远,可我站在车顶的最高处,看到的只是半山坡上的树根。

    重新爬回车里,我打开收音机,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时我才想起,半个引擎已经消失不见了,其中也包括车的电源部分,没有电的收音机怎么可能有声音呢。

    我坐在车里想了许久,想不出摆脱目前困境的办法,只是下意识的翻动汽车的抽屉:驾照,行车证,一大堆无用的文件档案,一些小纸条上记载了些电话号码、随手写下的名姓……还有一把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是我唯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