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修秦直道,绝不会是突发奇想,在他以前一定存在着理论基础。而要论治国的理念,“中国第一人”绝对不是孔夫子,而是孔夫子称赞过的管仲,管仲目前已经出现过,那么,相类似的理论一定存在——管仲谈到过道路建设。

    果然,没等师偃回答,身为齐人的齐策立刻答复:“确实,管仲说修好了道路,利于政令传达,利于通货殖,利于……”

    “政令传达——好,我就看上这政令传达,现如今我赵城地盘过大,一份政令传递出去,需要十多天,为了便于控制领地——咱们修路吧,动用两万名仆人,修一条赵直道,把最北端的寨子与最东端的寨子连接起来,我来修这条主干道,便于传达政令,其它各寨子各扫门前雪修通自家寨子的主干道的路——今后几年,赵氏的赋就用修路代替,修好路后,通货殖的好处由他们分享。”

    齐策愣了一下,轻声提醒:“国都里都在谈论,新军现在还不满员,是不是让赵氏把新军的兵员补满,想来赵氏也有能力补满……如果现在我赵氏把赋用在修路上,我们可以出动的兵力就少了。”

    师偃立马驳斥:“新军是由赵氏与魏氏的私兵组成,而新军不满员,不是我赵氏一家的责任,赵氏政令不通畅,却只有你齐策的责任。”

    齐策一拍脑门,立马想通了:“果然如此,道路修不通,政令不通畅,是策的责任,国君征召的新军不满员却也不全是赵氏的责任……我这就去办,主,还有什么吩咐?”

    赵武在一指窗外、赵城学宫的位置,说:“我赵城提供了他们这么好的条件,不能让他们白占便宜,让师修去,挨个找他们谈谈心,就说学宫为了不让他们只学会夸夸其谈的本领,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实习任务,让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管理国家的本事,实习期暂定七年,实习期间,图书任他们阅览,还可以随时去学宫找老师求教……不如这样,为了方便学生回校求教,我决定领地内的官员每八日放假两天,进行休沐,也便于学生返回学校。”

    齐策与师偃都竖起大拇指,夸奖的话就一个字:“善!”

    稍停,齐策又问:“主,国都里来信让你尽快赴任,这可如何应付?”

    赵武摇头:“国都里争权夺利,要处处小心,哪有待在赵城快乐。虽然,国君出战在外,国都现在管事的是我的岳父,但在赵城——我的地盘我作主。”

    师偃立刻附和:“对了,别去管国都的事,我们现在手头有三千甲士,这是一股谁也不可小觑的力量,只要把我们的士兵操练好了,任随当执政,谁都不能忽视我们。

    这眼看年底了,郑国反复不定,朝晋暮楚,我看这仗还要打。如今,各个家族都没有了余力,诸侯小国也不胜其烦,遍观天下,只有我赵氏还有点力量,但我们扩张过速,根基不稳,虽然现在韩厥当政,其后估计是荀罂,有这两人在,我们不吃亏,但后面就难说了,咱晋国公卿争斗,稍一疏忽,失败者连家族都保不住,咱现在不趁着执政是自己人,做好防御准备,今后,恐怕哭都来不及了。”

    师偃话音才落,屏风后面闪出一直窃听的智娇娇,她抱着孩子拜倒在地:“为妾者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赵氏危机,只知在国都游玩,今日听了老师的话,才知道错处,望夫主原谅。”

    一贯伶牙俐齿,寸步不让的智娇娇,终于服软了。

    智娇娇话音刚落,单婉清晃出屏风,居高临下看着智娇娇。

    单婉清是王族之女,自觉地比智娇娇这个封君所属封臣显贵,这次智娇娇回家,她便在旁直着身子,语气飘飘扇风:“夫人,这几天家臣都在议论,说你自己去国都找父亲还则罢了,但不应该把少主赵成抱走。赵城是主的封地,主与赵成两人,必须有一人始终留在赵城。

    这一年,主上出战、巡行各地,少主却在国都。须知:国都虽好,不是我家……这次,齐策等人也做得不好,怎能陪你待在国都呢?即便他们不放心少主,夫主都回家多日了,他们怎不带着少主回来?”

    智娇娇眉毛竖了起来,身子晃了晃想回嘴,身旁的齐策赶紧过来请罪:“少主年幼,尚离不开母亲……这次是我等冒失了,请主上责罚。”

    旁边一片请罪的声音,智娇娇咽了口气,低下头来。

    赵武难得看到智娇娇服软,本想顺嘴责骂几句,但单姑娘一闹,这时就变成了内宅争宠,都是自己的女人,怎么闹丢的都是自己的面子,所以含糊其辞的轻轻说了句:“国都虽好,不是我家,我家是这里,赵城才是我的根——这次你知道错就好,赶紧回去照看孩子……婉清,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也下去。”

    稍停,赵武转向单婉清智娇娇,严厉地说:“家族的事情属于男人,以后我跟家臣商议,不许你们在旁偷听。”

    智娇娇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她喘着粗气跳了起来,但或许是她全身在不自觉的用力,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智娇娇一慌,连忙低头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