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想说些什么,劝慰他的君王,是他早晨会错了意,其实那桩婚事他也可以不去的。可陛下已然不想再听了,她或许真的累极了,想要歇息。

    沈玉瞧见陛下宽衣的动作,哪儿敢再留,揣着满腹心思拜别了。

    福宁殿空寂如往昔,能将大殿装满的,只有房里的光。沈玉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陛下已然不愿再亲近旁人,这殿里这么大,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若是病了,出了什么事,谁来照顾呢?

    陛下只亲近他。

    沈玉深思着,刚踏出内殿的门槛,便听见里面道:“来人,给先生掌灯,送先生回去。”

    “陛下......”沈玉轻喃一声,心好似被揪了一下般,开始后悔早晨为何说了那样的话伤陛下的心,他竟以小人之心度了陛下君子之腹,实在......

    沈玉走了。

    舒皖自一扇窗内静静目送那道身影离开,嘴角浅浅勾起一丝笑意,末了,她轻哼着歌,灵巧的身影在灯下转了个圈,跳出几步不知名的舞来,如招展的蝴蝶,然后欢喜便再难压抑,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了起来。

    “哎呀。这下总不会再走了罢?”舒皖轻快地跳着舞步,将身上的外袍松松散散地脱下来,甩手肆意丢在架子上,扑进被褥子里打滚。

    傅闻钦其实一直没走,她只是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如今她瞧着舒皖的样子,心道,小姑娘又疯了?

    她这荒谬的想法只一瞬,渐渐反应过来舒皖是真的很开心。

    她有些不解,十分不解,忍不住现了身目光复杂地看着舒皖问道:“你的心情怎么又好了?”

    舒皖身子一抖,从被子里抬起头来,转而看着傅闻钦,有些惊讶:“呀,你没走呀!”

    傅闻钦看着舒皖道:“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在耳里,是......有什么东西是我漏掉的吗?”

    高挑冷漠的女人此刻满脸都写着迷惑,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或许该去维修一下了。

    “你都听见什么啦?”舒皖问她,傅闻钦如实转述。

    舒皖缓缓点着头,“就是这些呀,没别的啦。”

    “那怎么......”傅闻钦的神色更一言难尽了,“你下午不还哭成那样,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就因为一碗面?你如今可是帝王了,不能再因为一个男人随意的示好,就......”

    “闻钦你在说什么呀?”舒皖深笑着,她漂亮的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稚气,可此刻却混着些得逞的快意,不自觉地哼着小调,望着屋里那盏华丽的宫灯,徐声道,“我下午是真的很难过呀,我是真的哭,又不是装的。”

    傅闻钦开口正欲再言,便听舒皖继而道:“不过我刚刚是装的。”

    她的语气有些悠然,似乎又十分遗憾,傅闻钦的脑子缓缓地转了几圈,反映了过来。

    “你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