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皖天生弱质,这具身子又是个被享乐尊养供起来的虚架子,自从上回求傅闻钦教她武功,这扎马步的基本功就学了足足两个多月,才算是学了一点实战功夫。

    因是用得到的东西,舒皖学得十分认真,饶是如此,还是被傅闻钦提溜着挑挑拣拣。

    “说了多少遍,下盘要稳,今日在十五巷,你竟连你的小太傅都接不住,得亏是你给他扶着脑袋了,若是那一下磕在石头上,人恐怕要出事,这两个月你都白学了不成?”

    舒皖从不知傅闻钦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累得汗流浃背之余,惊讶道:“你都瞧见了?”

    “我在那处查士子籍贯背景。”傅闻钦说完趁舒皖不注意便又是一扫,舒皖再次倒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哟,你能不能知会一声?”舒皖嘟囔着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赶紧爬起来继续站好马步。

    “我知会你,敌人也知会你不成?”傅闻钦冷哼,“舒长夜在她的练兵场,能一人单挑十人,若她存心要杀你,你都死了不知多少回。”

    舒皖自知理亏,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练功。

    傅闻钦教她的小擒拿与寻常的小擒拿不同,并非是以挟制敌人关节穴位来制住敌人,而是杀伤力更强,讲求一个快准狠,迅速在两三招之内发现敌人死穴,一击毙命。

    为此,傅闻钦还专门给她做了件细长尖锐的兵器,十分轻易便可藏于袖口,且不会妨碍自如活动,十分坚硬,只要发力够劲,甚至可以直接刺穿盾牌。

    傅闻钦一边教,一边拿着舒皖比划,手指分别摸过舒皖太阳穴、颈侧,嘱咐道:“此处为人脑最为薄弱之处,无需发挥巨大力气便可刺穿,一击毙命。此处连有动脉,一旦割破血流不止,不出顷刻便可毙命。”

    舒皖战战兢兢地听着,心道这也太可怕了。

    “若是遇人不敌,可另设法刺瞎敌人双眼,可大幅削减敌人战斗力。”傅闻钦一一演示,“我教给你的都是致死的法子,所以不到危机关头不要使用,以你目前的能耐贪多难嚼,保命为上。”

    舒皖点头,再无多话。

    今日在学士府发生的事让舒皖心里多少有了些介意,亏得那些人只是士子,有些学问在,对沈玉也不过上言语上戏弄了几句。

    那若是今后遇着了旁人,做出些更过分的事呢?

    舒皖想来想去,忽然记起这人可不就是她自己?上回方婳告诉她的那件事,她可还没查明白呢!

    一日日地相处下来,舒皖总是不得机会去瞧瞧沈玉的朱痣还在不在,时间长了,她竟然给忘了。

    可娶沈玉的事,舒皖一直都放在心上。

    名节是大事,若这件事发生在舒皖自己身上,她必然会觉得无法接受,或许会寻了短见也未可知。

    这样想着,舒皖心头就禁不住一阵阵发凉,若是什么时候,沈玉也去寻了短见呢?他现在还好好的,无非是觉得舒明安还不成气候,不肯有负师命,倘若哪日他觉得时候到了......

    舒皖心里咯噔一下。不行!坚决不行!她不能让沈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