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时,熊剑飞驾车准时泊在到鼓楼分局的大院里,二进的大院,二十年前的建筑,因为毗邻古迹的缘故,鼓楼区分局自从占用原革委会的大院建制就没有翻修过,如果不是警车林立,旁人得把这所大院当成个古迹了。

    从进出匆匆的同行人群中穿过,有人指示着协办的位置,在后院,对于这两位不速之客抱之以一个异样眼光,粗枝大叶的熊剑飞和鼠标根本没有注意到,昨天喝多凶、玩得野,半上午才起来,鼠标正抱怨误了上班,就接到督察处让报到的通知了。

    吓了他一跳,使劲地想自己犯什么事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是肖梦琪真把解南路派出所和刑警队的事当成个事了,可意外的却让到这里报到。两人还没商量清楚,就听到了身后的叫声,回头时,骆家龙和汪慎修快步奔上来了,骆家龙那叫一个气愤,呲眉瞪眼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嘛?怎么是督察处通知我报到,搞得信息中心还以为我犯错误了。”

    “肯定是昨晚的事,你们不答应搞狗熊队里那几个诈骗案子吗?”鼠标道

    “哎哟喂,那喝了酒的话你也当真啊?”骆家龙哭笑不得了。

    “哟?那你说话当屁放啊?”熊剑飞不乐意了,一把揪着骆家龙,汪慎修赶紧地拉开劝着:“得了,得了,每回都是没外乱先内讧,走走,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哎,怎么没见余罪啊?”

    “应该早来了吧?肯定是这孙子拉咱们下水啊。”骆家龙忿忿不已地道。

    这么一怀疑,鼠标和熊剑飞使着眼色,附合着:对,肯定就是。

    男人有两种话当不得真,一种是情场上,另一种就是酒场上了,看这架势昨晚那事还真没当真,骆家龙又在解释着抓这种电信诈骗的嫌疑人有多难多难,气得熊剑飞一巴掌扇了他的趔趄,鼠标跟着趁火打劫了,讹着骆家龙道着:狗日的,昨天可是我请客,吃了喝了不帮忙,信不信我特么让你吐出来?

    你骂我、我损你、推推搡搡,上了二进院子的二层,早有一位中年大叔级的警察等在那儿,把几个人请进了标着协办的大办公室,关上门,几个人继续在争执着。

    隔着一间,几个人路过的窗口,肖梦琪轻轻放下了窗帘,又一次领教了这几个货色的出口成脏,警营呆得久了,对于大部分不文明行径已经具备相当的承受力,她回头时,看到了余罪还是那个样子,手里的一漾一漾玩着硬币,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也不全是,最起码她把情况告诉余罪时,余罪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横挑鼻子竖挑眼,懒洋洋的应承下来了。不过让肖梦琪担心的是,这货色从来都是阳奉阴违,要真不愿意于的事,他会有一千种办法消极怠工。

    “谢谢你的加入啊,你的加入让我觉得已经成功了一半?”肖梦琪违心背愿地表扬了一句。

    “没发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啊?”余罪瞥了眼,笑笑道着。

    “没发现的事还有很多,有待你去探索了。”肖梦琪揶揄地道,对于来自异性的调侃,她会同样以调侃回敬,靠在桌边,审视着余罪,她看了几眼那玩得潇洒的硬币,出声问着:“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加入吗?是个人原因?还是职业素养?”

    这话说得很轻,伴着一个很期待的眼神,在任何事情,那怕在工作上,女性都会有天生的优势,肖梦琪不止一次利用过这种优势,似乎两人曾经还有过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暧昧,对于余罪的加入,她潜意识里似乎觉得有这种成份在内。

    嗖声,余罪弹起了硬币,黑脸一笑道:“不要高估你的魅力,我是实在闲得没事,抓骗子总比抓杀人犯强点。省得天天看凶杀现场照片,吃饭都反胃。

    说着,起身,顺手一接,准确地收回了下落的硬币,不过这话噎了肖梦琪一下,她凸了凸眼,笑着道:“那就好……接下来我想留住你们几个,组成基本班底。”

    “那是你的事了,不过我提醒一句啊,单靠命令可指挥不了他们。”余罪道。

    “这个我来办,但具体的工作你给开个头怎么样?我现在还有点迷糊,不知道从什么地开始。”肖梦琪道。

    “很简单,兴趣和好奇而已,还能有什么。”余罪说着,顺手拉开了门,做了请势。

    肖梦琪白了他一眼,纤指一指道:“那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