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霓弯着腰,将药贴仔细地贴服在青年眼角。

    “……没什么大碍,观察四十分钟后就可以离开了。”她说。

    “不用照个CT什么的?”青年坐在病床上,摸了摸眼角的药贴,心有余悸道。

    “没有伤及眼部,不用担心。”卫霓说。

    “那棒子可是那么直愣愣地就朝我飞来了,医生医生,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毛刺留在里面?”青年龇牙咧嘴地向卫霓伸着头。

    卫霓正要靠近,青年兀地惨叫起来。

    “我的哥——”解星散一屁股坐到青年旁边,手臂紧紧锁着他的脖子,“我那鼓棒飞出去,明明是光滑的那头打到你,哪来的毛刺?人家医生都说了没事,你不依不饶什么?”

    “你好意思说?”青年炸毛了,“你那是鼓棒还是豆棒,怎么敲着敲着还断了!我这眼睛要是瞎了,我下半辈子凭什么吃饭?!”

    “你还能凭残疾证吃饭。”解星散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霓没心思参与两人的斗嘴,做完自己的工作就想离开。她还没走出两步,一通黑色就追了上来。

    “又见面了。”他两手揣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原来你是医生。”

    卫霓没理他,他又说:

    “我还以为你是搞艺术的——画画,写作,或者别的什么。”

    “……为什么?”卫霓凝视前方。

    解星散看着她目不斜视的双眼,笑着说:“就是一种感觉。”

    一股惆怅弥漫在卫霓心尖,几支沾着厨余垃圾的画笔和颜料盘浮现在她眼前。

    她沉默不语地挥去陈旧的回忆。

    “卫医生,原来你在这里。”一名长得和和气气的中年男医生从走廊里走出,手里拿着几本病例,叫住了刚要走过的卫霓,“你过来一下。”

    看到是主治医赵明睿,卫霓忙加快脚步。

    因为她是新来的,赵明睿特意在下班前叫住她,叮嘱晚上查房时要特别注意的几位病人。

    卫霓一边倾听,一边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疏忽。

    赵明睿示意她可以离开后,她顺原路返回,在廊下再次发现了解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