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是个女孩儿,这让何齐天始料未及。

    西尔贝固然不清楚何齐天的用意,但对于何齐天她依旧十分信任,于是这个叫做艾格尼丝的女孩儿在傍晚时分到访了何齐天的宿舍。

    据说她是学院里中文最好的学生,不论这个中文最好是否是真的,何齐天面对着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好意思。

    “阁下,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艾格尼丝问,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z国人,西尔贝已经向她说过这人的身份,所以她显得很拘谨。

    何齐天将信递给艾格尼丝,信上面是花哨的花体手写,和卡特桀骜不驯的态度不相同的是,他居然能够写的一手好字,但尴尬的是何齐天看不懂这样花哨的花体字。

    “沙赫利姆尼尔?卡特阁下的品味还是……那么让人一言难尽。”艾格尼丝看着信纸苦笑。

    何齐天没听说过这个沙赫利姆尼尔是什么,倒是记得在北欧神话里有那么一头神猪叫这个名字。

    用猪的名字当餐馆的名字?老板一定是个有趣的人,至少不会比何齐天小区门口卖面的大妈更无趣。

    “要去的话,现在我们就该出发了,学院5点之后就不允许进出了,要去影子街我们得赶快。”艾格尼丝看了一眼手表,确认了现在的时间。

    何齐天没想到这个少女还是个急性子,没等他回复,她就亲热地拉着他的胳膊,向外走,这还是何齐天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一个元气十足的少女。他认为是文化间的差异,至少z国女孩儿不会这么大方地挽着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的胳膊。

    艾格尼丝十分健谈,这个少女一路上总是用中文很兴奋地问这问那,她好像对z国的一切都很好奇,何齐天意识到,这个少女的中文真的很好,她几乎没有口音。两人漫步在学院里,身边是说笑着的学生们,如果忽视他们巫师的身份,何齐天就像是回到了大学里,那段被他浑浑噩噩度过的时光。

    大学辅导员曾经在开学第一课上对他们讲过,大学里不仅要好好学习,还要谈一次恋爱,可是何齐天明显只做到了前半句,在他毕业的时候,无论是出双入对的同学,还是哭得生离死别的情侣,都让他那颗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而此刻,远在英格兰的尽头,某处小屋里。

    犹大将自己的脚放到了桌子上,摆出了一个极为嚣张的姿势,他脚边的桌面上,一支银白色的左轮枪正静静躺在那里。

    男人看着这个冲入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表情惊慌至极,他想要报警或者逃跑,但那柄左轮枪却让他动弹不得。

    “您好,抱歉,我的英文不是太好,所以您就凑合着听吧。”犹大笑着说,眼睛却没有看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y国农夫,反而是注视着左轮枪。

    “是,是……先生,您想做什么?请不要伤害我,我……要钱的话,我的钱在背后柜子的铁盒子里,我只是个农夫,没有那么多钱。”农夫点点头,只想让这个来者不善的家伙赶紧离开,报警只能在之后做了。

    犹大回头,看了一眼柜子上那个其貌不扬的铁盒子,里面应该装着这个农夫辛辛苦苦凑来的积蓄,在休息时他应该会从里面摸出几张钞票,去酒馆里喝上两杯,和镇子上其他的人聊上几句。

    犹大将腿放下,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农夫,他的眼神如凶神,农夫被他注视,身子不自觉地向后瑟缩。

    “我想知道,你是谁?”犹大拿起了桌上的左轮枪,放在手中把玩,这个动作给农夫施加了沉重的压力,审问就像是从蚕茧上剥下蚕丝,你需要先用沸水加热,然后一点点抽下那些宝贵的白色丝线,这些东西最后被织成丝绸卷,送上那条有名的丝绸之路,成为让西方人痴狂的昂贵奢侈品。

    秘密也是如此。

    “我是查尔斯,听着,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查尔斯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这个z国人像是一个疯子,疯子是没有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