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听全,谢谦就感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似有一股力道在吸着他往外面飘,只瞬间的功夫,他人就被扯出屋外,他挣扎着,呼唤着云婳的名字,都毫无用处。

    “婳婳!”

    一声惊呼,谢谦猛地醒过来,额角上布满了汗,那是他在梦里紧张挣扎而产生的身体反应。

    他极速呼吸着,整个人的神智渐渐回笼。天还未完全大亮,从窗口透进来那点微弱的光只能让他勉强视物。

    “小声点,大人还在睡觉。”

    下人们故意压低了声音,脚步也放得很轻,没一会儿就从窗边路过了。

    这会儿,谢谦也完全清醒过来。

    他掀开被子起身,耷拉着鞋子,往烛台所在位置走过去,将蜡烛点燃,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目光所及,一件又一件的将屋中物品看清,心口的起伏也渐渐平息下来。

    一个梦罢了,谢谦轻笑。

    其实,他怀疑刚才的梦就是江宣朗与云婳的前世,倘若当真是如此,江宣朗竟然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妾室这样对待发妻,回想起云婳在梦中时,那心如死灰的颓败眼神,谢谦便觉得心疼不已。

    难怪上一世他离京前见到云婳最后一面时,小姑娘会那么憔悴。

    随即,谢谦又想起了在梦里江宣朗未说完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县主吗?”

    那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云婳是宜安长公主和云思远的嫡长女,从小备受宠爱,又跟皇后之女静怡交好,自幼就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性子偶尔惫懒,却活泼烂漫,无忧无虑。

    为何梦中的江宣朗会这般说?

    谢谦坐到茶桌旁,抬手给自己倒满一盏凉茶,一饮而尽,茶水顺着咽喉一路往下落入腹部,清凉的感受让他烦乱的内心瞬间冷静下来。

    他回想起上一世自己去北地之前盛京城中的政治走向,那时太子在朝中几乎得到了一半的支持,三皇子也在慢慢崛起,只是得到的支持要比太子少得多,还有一部分是中立的忠君党,而瑞王就是忠君党之首。

    作为圣上仅存在世为数不多的兄弟之一,瑞王明面上一向低调且坚定,在各方面也算是尽心尽力,很得圣上重用,有一代贤王的名声。

    瑞王府与宜安长公主府结亲不少人都看好,而江宣朗纳妾是因为子嗣原因,听说不止云婳自己点头了,就连宜安长公主夫妻也是同意的。

    本来和和睦睦的,为何突然会发展至此,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梦中江宣朗的那一句话,摆明是长公主府出事了,还是无法逆转的大问题,影响到了云婳在王府中的地位,且偏偏碰巧江宣朗那个表妹妾室有了身孕,才有后面那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