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堂却拧着眉深深地松了口气,她的手指从他手腕上挪开那一瞬间,脑海中的画面瞬间消失了。

    “世子爷。”珠云赶紧走上前,跪下来收拾着碎瓷片:“世子可是身子不舒服?”世子爷平日里对待她们这些下人们都极好,这番当众不给脸面的事还是头一回。

    姜玉堂等脑海中那翻滚的情绪退却,回过神来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沈清云坐在他对面,腰肢笔直,气质清冷。背后,打量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是毫不在意,一双眼眸静静地,只盯着他。

    干干净净的,像是一轮月牙。

    而梦中那双眼睛,水光潋滟,布满情.欲。

    分明是同一双眼睛,此时却又不像是同一个人。

    搭在扶手上的手攥的紧紧地,修长如竹的指尖又一寸寸放开。姜玉堂挪开眼睛,面如冠玉的脸上冰冰冷冷的,他随口道:“是我走神了。”

    老夫人一直在前方看着,瞧见姜玉堂那明显不对的神情,却也没多问。只笑了笑,招手让沈清云过去,问:

    “可瞧出什么了?”

    沈清云走到老夫人身侧,目光打量了一圈,又落到了姜玉堂身上。那张清冷的脸上目光本是毫无表情的,可落在他身上那一瞬,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摇了摇头,沈清云对上姜玉堂的眼神,道:“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世子爷身子无碍。”

    老夫人听后高兴极了,留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沈清云从寿安堂出来,已经快午时了。盛夏的天,太阳毒辣,她找寿安堂的小丫鬟借了一把油纸伞。

    撑着伞走出寿安堂,再过回廊时,却是瞧见两人站在回廊后的凉亭中。

    瞧见那熟悉的身影,沈清云大概有些惊讶,愣了会神才走过去。

    赵禄看着面前的这位表少爷,心中有些好奇,昨个儿这人等了世子一下午,爷都不见。

    今日,爷居然特意在这等他。

    姜玉堂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衬的人身形如竹。眉若远山,眼尾深邃,这张脸生的即为的雅致,却又不失硬朗。

    单单就是坐在那儿,就让人难以挪开眼睛。

    沈清云的目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落在他身上。

    这若是个男子倒也没什么,可偏生又只有姜玉堂知晓,眼前的人是个女子。女扮男装,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