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闻言当即就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直言道:“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岑远还想挣扎一下:“其实一点点也是——”

    没问题的……

    结果他还没将最后四个字吐出去,就感觉晏暄忽而捏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就像今天早晨在客栈门口那样。

    岑远顿时就噤声了。

    这一瞬间的停顿,那头楚王妃就接过了话:“桃酿酒烈,本就不宜多饮,既然如此,还是让人换成涤香茶吧。虽说茶水喝起来是没有饮酒尽兴,但这茶叶也算是楚地的特色茶叶,还请二位务必品尝看看。”

    晏暄道了声谢。

    等众人各自落座,楚王便也不再废话了,喊了开席。

    因是家宴,在位的人并不多,基本就是方才的一行人和他们的家眷,就连原本一直跟在楚王身边的侍卫模样的人也在开席后被挥退。

    楚王并未娶妾,因此这时与楚王妃、世子共坐上座,赵太守与李都尉各自携带家眷坐于左侧,而岑远和晏暄则位居右侧。

    开席时,岑远他们桌上的桃酿酒就已经被下人搬了下去,并且在岑远哀怨的目光中上了茶壶。而那钰娘也在渐起的乐声中缓缓从一旁走到正厅正中,伴随着敲击的鼓声挥起长袖。

    岑远无心这传说中的歌舞,一杯一杯喝着闷茶。

    其一主要还是因为这小将军竟然真的禁了他的酒,他心有不甘。其二,他原本就对歌舞没什么兴趣,倒更想借着掩护观察对面的人。

    ——那赵宇刚及冠,已有两房妻妾,如今坐在对方身边的是正妻。

    借着有舞乐遮挡,岑远故意把茶喝出了酒的架势,仰头灌完后就“啪”的一声一把拍在晏暄面前的桌上。

    笑意随即就沿着晏暄几乎看不出弯的眼尾滑溜出去,轻轻扫在岑远身上,而后他拿起茶壶,不动声色地给岑远满上茶。

    岑远心道,这“哑巴”这会儿倒又不说话了。

    他用肩撞了下对方,低声道:“说话。”

    晏暄老老实实侧首:“说什么?”

    他们正是盘腿挨着坐的,距离很近,岑远撞完还没来得及撤身,以至于晏暄这一声直接连带着温热的气息撞在他脸颊上。

    岑远:“……”

    他忽然有种,自己喝的其实就是酒而不是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