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走了一个上午,两人才在一间客栈前停下。

    小二立刻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打尖。”

    南来北往的人见识多了,小二一看衣着就辨出二人身份不凡,更加殷切地道:“诶好!小的这就去为二位大人准备间雅座。”

    “不用这么麻烦。”岑远道,“大堂随便一桌就行。顺便帮忙给马喂个草,要上等的草料,它们可比我们精贵。”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两匹马还大言不惭地各自鸣了两声。

    小二闻言旋即喊来小厮,吩咐了两句,让人一人一匹牵走了马,复又转向二人:“那二位这边请。”

    晏暄从岑远那匹白马上收回视线,问道:“那马有名字吗?”

    “有。”岑远道,“‘剑文’,和戈影倒还挺相配。”

    晏暄低头沉吟片刻,倒也很快就悟出些其中的关系,不禁失笑一声,又问:“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岑远伸出根手指在他腰侧的剑上敲了敲:“不觉得它身上的花纹和鸣玉剑很像吗。”

    闻言,晏暄趁进客栈门前最后一刻,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马匹通身白色,马腹处却有着几条细长的灰色花纹,乍一看就好像是玉料上特有的纹路。

    “倒是有些像。”晏暄应了一句,随之也想起什么来,“那是上次我送的马?”

    “对。”岑远道,“亏你还能记得。”

    上回晏暄来皇子府里送聘礼,不可能直接将马匹都牵来,于是都送入了岑远私下买来随便养马玩的马场。后来岑远得空过去一看,好家伙,数量近乎半百,马场几乎都塞不下了,而且匹匹都是精锐品种的马。

    可既然都送来了,岑远也不可能再差人给送回去,就让人先好生养着了。直到成亲日需要用马,他才想到自己都没匹固定用的马,就跑去马场挑了一匹最顺眼的。

    晏暄轻轻“嗯”了一声,道:“这些是我一匹匹挑出来的,是晏家的马场中训练——”

    “你——”岑远一听就是一个咯噔,他当然知道晏家的马场里培养的都是什么马,当即打断对方,揪着对方袖子把人拉过来悄声道:“你拿官马送我啊??”

    “……”晏暄无奈地一叹气,接上前面的话:“淘汰下来的次品。”

    “你是要吓死我。”岑远听他这么说后就松了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心说要是这小将军真的精神错乱突然疯癫,拿官马给他当聘礼送,那他们俩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现在他还是很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