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命令,少女即止步站在了原地。

    他抬目一看,这才发现她刚走两步而已,离他尚有一段距离。

    可方才,他却觉得她已来到跟前,那具湿哒哒的身子就要挨上来。

    男人闭了闭眼,撇开视线,勾了勾手。

    她走的很慢,半晌才听见脚踩水草的声响,一角裙摆,出现在余光中。

    男人没有看过去,冷道:“解了。”

    她应当知道他在说什么。

    裙摆微微晃了晃,低弱犹豫的声音响起:“可是……”

    可是完之后就没声音了。

    空气中,只有她微微发乱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这声音让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暴躁混乱。

    甚至起一种奇怪的冲动。

    他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忍受腕上的束缚已经够久了。

    她似乎还未意识到,她如今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是他从未有过的恩慈。

    他缓缓抬目,看了过去。

    她就站在他膝前两步之外。

    垂着眼,抿着唇,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有雨水不时顺着她圆润的脸颊淌下,无声滴在已经无法再湿的衣襟上。

    她看起来娇憨而彷徨。

    两只肩膀怯怯微缩,一双手无处安放似的垂在身侧,两臂因紧绷而变得像在夹着自己的身子,将她的前襟,夹地有些拥挤。

    仅仅是酒精的原因吗?

    她看起来和没沾酒的时候,判若两人,当然,也和太极宫宴席上,冒犯他之时不一样。

    区区一个仙娥,会这般千变万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