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到人,就这样空手而归,杨澜肯定不甘心,当初,他为了杀一个人,将自己反锁在一个更衣柜中,足足有三天,对锲而不舍这句话的理解,他比常人明白得多。

    听到杨澜的喝声,那个老家人停下了关门的动作,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望着杨澜。

    这段时间,正是大比之时,全国各地的举子都汇聚京师,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上门前来求见自家主人的数不胜数,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得到主人的提携,更有甚者,想从主人那里获得考官的姓名,以便做那蝇营狗苟之举。

    主人对此烦不胜烦,故而让他闭门谢客。

    那些上门的举子,只要他摆出这副让人嫌恶的态度,便纷纷掩面而走,若是还死皮赖脸,他就会拿出打扫庭院的扫帚,用扫帚将那些家伙赶走,让其斯文扫地。

    老家人盯着杨澜,心中寻思,莫非我那大杀器今日又要派上用场了?真是可惜了,这书生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在杨澜的示意下,杨凌将座师的推荐信递给了那个老家人。

    这是?

    老家人低下头,瞧了瞧推荐信的署名,那署名他有些熟悉,乃是主人的通家之好翰林学士周进的名讳,周进和管平潮是浙江同乡,他们拜在同一个理学大师门下,并且在同一年考中进士,两人之间有着这样的关系,在官场上自然紧紧地栓在一起,在周进出京之前,两人还相互交换了子女的生辰八字,说是要结为儿女亲家。

    既然是周进为这书生写了推荐信,自然不能将他和其他人等同待遇。

    可是,老家人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气,向来坚守气节,公正不阿。前朝海瑞公乃是其心中偶像,主人的一言一行皆以海瑞为楷模,最是讨厌徇私舞弊之举,这也是堂堂的从二品大员,家居竟然如此寒酸的原因。

    老家人迟疑了一下,说道。

    “家主人现在不在府上,要不,这位相公把推荐信和拜帖留下,等家主人返回,老奴替你呈上,你且将住址留下,家主人若是召见相公,老奴好派人来寻!”

    这番说话并非推辞之言,那管平潮现在的确不在府上,老家人虽然是管平潮的心腹,从小服侍他长大,也不可能自把自为,私自将杨澜等人迎入府中。

    杨澜深深地望了那老家人一眼,确定对方并未撒谎,他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没有让杨凌说话,而是亲自向老家人道谢。

    “如此,就麻烦老人家了!”

    本来,杨澜这时应该给点银钱意思意思,按照常例是如此,只不过,他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那老家人多半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对其反感,所谓的常例也会存在例外的。

    既然知道主人不在,杨澜自然不会再多做停留,很快,他就带着杨凌和张落离去了,待他们转身之后,管府的木门咿呀地关上。

    杨澜一行沿着来时路缓缓而行,或许是习惯了的原因,这时,张落已经不像最初那样表现得缩手缩脚,走起路来也恢复了原形,走不了两步就蹦上一蹦,毕竟,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啊!

    虽然,他和杨澜的关系远远说不上亲近,不过,比起当初要好多了,最近,他正在跟随杨澜学习格斗之术,杨澜之所以愿意教他,一方面是看在薇薇的面子上,在肃宁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将薇薇收为了干女儿;另一方面,自从决定投身官场之后,杨澜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自己人了。

    他们拐入长街,一行人迎面走了过来。

    前面说过了,这条街上步行的人不多,那些达官贵人出入不是坐轿,就是乘车骑马,因而,选择步行的两边人都有些好奇,相互打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