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御道上狂奔,街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往后退去。

    马车的速度虽然快,仍然逃不脱阳光的追赶,阳光透过打开的车窗照射进来,落在古丰年紧皱的眉头上,汗水从额头滑落,滴落在眉梢,有一些沿着太阳穴往下滑去,顺着脸颊滴落,有一些则滑入了眼角,迫使古丰年不得不眨眼,抬手擦拭眼角。

    和脸上的表情一致,古丰年心急如焚。

    妈的,那些小兔崽子,太过分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虽然,身为司礼监的二号人物,提督东厂,古丰年却很有过渡人物的自觉,一向很少理东厂的事情,每个月除了例行的巡查之外,领受那些家伙送上的孝敬之外,基本上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底下的那几个大档头处理,没想到啊!那些家伙做事真是越来越出格了,行事忘乎所以,肆无忌惮,竟然给他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古丰年还记得朱由校闯入司礼监时的表情,以及他厉声喝问时威严不足尚显稚嫩的声音,那神情似乎还在古丰年的眼前浮现,那声音仿佛还在古丰年耳边回荡,虽然,阳光直射在身上,虽然,汗水不停地滑落,古丰年仍然觉得心头发冷!

    妈的,还干两年,等圣上升天,太子继位,自己也好告老还乡了,说起来,这些年,虽然在东厂不管事,但是该有的份子那些家伙也不敢短缺,积蓄也算是丰厚,回乡做个富家翁很不错,千万不要在今日这件事情上栽跟斗啊!

    想起朱由校脸上的厌恶,古丰年不禁打了个冷战。

    “小兔崽子,快一点!”

    古丰年的尖利声音急促响起,随即被疾奔的马车抛在后方。消失在风中。

    “是!厂公!”

    驾车的番子沉声答道。

    这次出门,古丰年走得甚急,连随从都没有带几个。身边只跟着两个贴身心腹,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相信,如果那个新科状元不小心死在了狱中,他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好!所以,他现在满天神佛都求遍了,只希望神佛能保佑杨澜仍然还活着。

    有些权力还是要收回司礼监才行啊!

    这件事过后,东厂还是要好好整顿一下才行,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个过渡人物。毕竟,现在自己才是提督东厂地厂公,出了事情,还是要自己背黑锅的!

    不提古丰年心中的百转千回,在心腹番子地快马加鞭下,马车很快便疾驰到了黑狱门前,另一个心腹已经快马赶到了黑狱。一干档头早就等在了门前。

    “恭迎厂公!”

    前排的大档头们撩开肩上的红色披风,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喊道。

    “胡选呢?”

    还没有踏出车门,古丰年便气急败坏地喊道,尖利的声音中充满着愤怒。

    “厂公。下官在!”

    胡选的头埋得更低了,他大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