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奇生等一干水贼知难而退之后,一时间,河面上,仍然空空荡荡,没有其他船只经过,杨澜等人只好扶着桅杆,在水面上载浮载沉,在杨澜的努力,祝无双的帮助下,一行人好不容易抵达了永济渠北岸。

    抵达河岸后,除了杨澜,所有人都已疲惫不堪,他们躺在河滩上,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连祝无双也是如此,她累坏了,顾不上了仪态。

    大家全身都已经濡湿,没过多久,回过气来之后,一行人相互望着,瞧见对方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皆发出了一丝轻笑。

    “怎么办?公子爷!”

    杨凌挣扎着爬起身来,对站在河滩上,远眺望着河面,蹙着眉头想着什么事情的杨澜说道。他的这个询问包含着两方面的意思。

    第一,自然是问杨澜现在该怎么办?大家全身湿透,行囊和包裹都已经丢失,所有的换洗衣衫,还有随身携带的大部分银两都已经随着客船沉入了河底,大家不可能就这个样子前往范县,这个地方又人生地不熟,不晓得到了哪儿?不晓得距离范县还有多少路程?很多问题摆在了面前,需要杨澜拿主意。

    第二,杨凌这句问话还有另一个意思,当程奇生等水贼撤离之后,他曾经发出一声惨呼,叫道大事不好。

    当时,他之所以如此失态,自然不是无端端的,一点缘由都没有。落水之后,行李包裹之内的自然是顾不上了,不过,杨凌虽然不会水,在即将沉没的船上,极度的恐惧不堪,但是,他还是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自己一直保存着的杨澜从吏部得来的,然后盖了东昌府府尊黄禹岩大印的官身证明文件携带在身上,没有这文件,也就无法证明杨澜的身份,在交割的时候,便会出现麻烦和变故。因此,就算是恐惧不堪,杨凌仍然牢牢地把这文件带在身上。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文件是纸质地东西,虽然,他将文件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不过,那小盒子的密封功能有些问题。最终,导致了河水灌入盒中,将那文件濡湿了。差不多已经无法再辨认出是它原本的形状是什么东西了!故而,杨凌高呼大事不好,如今,在这句问话中,还有着这样的一层意思。

    “无妨!”

    杨澜淡淡地应了这一句。

    虽然。不晓得杨澜怎样解决面前地这些麻烦。但是。从杨澜嘴里听到这样地回应后。杨凌提在半空中地一颗心放了下来。

    对杨澜。杨凌等人有着无条件地信任和崇拜。所以。有了杨澜地这句说话。他便放心了。他知道杨澜决定能够说到做到。首先。自然是要将身上地这些湿衣服换了。

    永济渠两岸。都是肥沃地土地。北中国地运河两岸本就是富庶之地。虽然。遇见了小冰河时期。冬天气候寒冷。雨水稀少。北中国旱灾频发。不过。在运河附近。取水还是很方便地。这河道两边地田地。庄稼地收成也还没有问题。

    土地肥沃。附近自然人烟稠密。村落众多。

    杨澜等人冒着午后地烈日。在田间阡陌。丛林草地中穿行。没有走上多久。便遇见了一个小小村落。那村落就在运河边。是一个小小地港湾。湾里停着几条叶子形状地小舟。另外。有一条土路通往村外。消失在一片树林里面。不晓得通往何方。

    村庄上空。炊烟袅袅。

    村口有一条黄狗,见到杨澜等人,立刻扑了上来,大声吠着。

    杨澜走在最前方,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径自往前行去,只是,冷冷地瞪了那条黄狗一眼。

    那黄狗地身子突然一颤,发出一声呜咽,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般,飞快地转过身,灰溜溜地跑着离开了。

    这时,狗叫声惊破了宁静的田园风光,一些人从村落中行了出来。

    准确地说,这些人是从村中奔跑出来的,这群人中,有老有少,有女人,也有精壮的汉子,无一例外,他们手上都拿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