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和这只陌生的雄虫静静对视了片刻,然后礼貌地侧了侧身。

    雄虫上下打量着白玖,哼了一下,继续往外走。

    然而他才继续走了两步,就又顿住了。

    原来走廊上还有另外一只虫。

    那是一只容貌清朗的雄虫,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是跟刚刚那只虫一起来的,此时正站在走廊里的阴影处,目光一闪不闪地注视着门口。

    这只虫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眼熟,但这感觉只不过在脑海中白光一般闪了一下,就要马上消失了。

    多兰也没多想。他从小到大见到的虫多了去了,难保没有一两只在某些方面和这只虫有相似之处——他已经忘了之前那场比赛中出其不意拔的头筹的最美雄子。

    现在看着郁涉和白玖站在一起,第一反应不过是,哪里来的情侣?

    虽然多兰以前不记得那个他看过一眼照片的郁涉,但雄性本能让他多注意了这个还称得上是少年的雄虫几眼,也轻而易举发觉了两只虫之间的关系。

    而郁涉似乎是刚注意到他的目光,眼角分出了一丝余光淡淡一扫,紧接着又马上收了回去。

    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多兰从这目光中莫名地生出些许火气。刚刚因那只漂亮军雌产生的短暂绮念被这股莫名的气氛给搅和没了。

    他没谈过恋爱,只做过交易,因而不懂什么叫做*爱侣之间的特殊磁场。

    简而言之,被虐狗而不自知。

    他顺手遮住了脸,然后急匆匆地沿着走廊冲进升降梯。

    开玩笑,他的时间宝贵着呢,跟那个老头子废了那么多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居然还因为一对情侣而情绪波动,简直丢人。

    他今天晚上还要去见电影导演,上次因为他被绑架,进度耽误了不少,他又不肯利用这件事大做噱头,所以导演对他很是不满。

    车窗外无数悬浮车划过流星般短暂的轨迹,印在他漂亮却冷漠的眼珠里,稍纵即逝,连同那擦肩而过的陌生情侣一同在脑海中沉入记忆空白区。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之后,他们还会有这样那样的交集。

    他此时只是从包里随意地抽出一管药剂,然后撕开包装纸看也不看,就这么往自己的血管里打了下去。

    餐厅里,安德烈神色颓唐,形容憔悴,似乎老了几十岁。

    白玖也没有料到会碰到这种情况,原本就不善言辞,这个时候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