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都挪完了,他才抬头对摊主说道:“放会,你不介意吧?”

    摊主油滑笑道:“不介意,不介意。”

    沈珠曦不忍,上前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挪个地方就不能吃了?”他朝独具一格歪向一旁的馄饨铺桌椅看了一眼,再看向火炉前的老板:“老朱头,对吧?”

    “对,对……”

    简直就是个恶霸,沈珠曦在心中腹诽道。

    李鹜在馄饨铺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手心一翻,对着沈珠曦:“傻站着做什么?你坐啊。”

    沈珠曦扭扭捏捏地在凳子前坐了下来,摆好她的笔墨纸砚,又找馄饨铺老板要了点清水,磨好黑黝黝的墨,等着生意上门。

    沈珠曦等了许久,连天上的太阳好像都有一点移动,她的“摊位”依然无人问津。她期待的目光扫过街上过往行人,他们目光各异,但没一人停留下来,问她代笔一封需要多少钱。

    便宜点也行呀。

    沈珠曦有些懊恼:为何昨日代写先生的生意络绎不绝,换了她就门厅罗雀?她的字可是在父皇和傅玄邈那儿学的,岂是一个秀才能比的!

    平日里想得到一个她的字,无异于异想天开,现在一贯钱就能写上一封,这么划算的生意,为什么会没人上门?

    沈珠曦眼巴巴地看着行人,对眼前局面全然无策。李鹜忽然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一脸皱巴巴的嫌弃。

    “你就想不起自己缺个招牌吗?”

    沈珠曦一下醍醐灌顶:“对啊,我还差个招牌!”

    李鹜重重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摇头走了。

    沈珠曦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哼,等我开张了,有你哭的。”

    她拿出一张宣纸,提笔轻轻蘸后,又在砚台边轻轻别去多余的墨汁,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这金字招牌,究竟是用行书,还是用楷书来写?她从傅玄邈那学的瘦金体也不错,万一有人喜欢这种呢?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落笔,李鹜已经脚下生风地回来了。

    他将一个似曾相识的文字幌放到她的桌旁,沈珠曦从桌上探出头看了看,目瞪口呆道:“这不是昨日那代写先生的招牌吗?”

    木头幌子很多,可是写着“代写书信”,字迹还如此熟悉的幌子就不多了。这分明便是昨日沈珠曦看见的那个!

    幌子在这儿,秀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