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的辰时,南宫即墨刚刚下了早朝,一身明黄的朝服还未褪去,就迫不及待的快步向北宣门而去,连玉撵就没有乘坐,身后跟着的宫人一路小跑着跟上,他们知道,皇上心仪的女子今日会来北宣门,他们也知道,皇上心仪的这个女子是南楚的靖王妃,但是他们做奴才的,不敢置喙主子。

    初春的寒气还是很重,太阳还没有冉冉升起驱走一夜的寒气,南宫即墨很细心的让宫人备了白狐领的粉色厚披风,江明月那个人,总是个粗心的,定然想不起来多穿一些。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长长的宫道上,依旧没有马车转动的声音,南宫即墨搓着手,背脊挺拔,却仍能看得出紧张和害怕,虽然理性告诉他,江明月肯定会来,但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那是感性里,担心她不会出现。

    心中百转千回的煎熬着,终于在辰时的最后一刻,铺了青绛石的宫道上终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车驾声,他第一次觉得,车轱辘转动的声音竟是如此悦耳。

    车驾在他面前停下,南宫即墨不顾及自己君王的威严,起身上前立于马车旁,将手伸向从马车里出来的绝色女子,江明月冷冷的睨了一眼他伸过来要扶她下车的手心,侧过身子,从另一侧扶着桑枝的手下了马车。

    好在身后的宫人都是低着脑袋,没有看到一朝帝王的威严被人如此的轻视!

    南宫即墨的手不是第一次的被她忽视,以前是南楚质子的身份,如今是北岳的帝,无论是哪种身份,他都没有办法对她摆起帝王的架子。

    自宫人手中接过白狐毛的披风,亲自为江明月穿戴,“如我所料,你还是这么的粗心大意,出门竟是连个驱寒的披风都不知道穿一下。”

    语气里,都是宠溺。

    江明月没有伸手扯掉披风,因为这晨雾寒天还是冷的。

    江明月也没有给南宫即墨施帝王礼,领着桑枝,阿水,还有琉璃进了北宣门,向着栖凤宫而去。

    现在江明月的脑子里都是莲心,不知道她在北岳皇宫的这些时日,过的可好?

    君玄奕也没有拦着,默不作声的跟在江明月的身侧,在她面前,俨然没有一个帝王的至高无上,万人臣服,有的,却是小心翼翼。

    江明月没有乘坐玉撵,那是北岳皇后的玉撵,她牢记自己的身份,她是南楚靖王的王妃,是现在南楚帝的女人,不该碰的东西她不会碰!

    她不坐,南宫即墨就陪着她一路步行,来到了栖凤宫宫外,江明月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里面的宫人见她进来,纷纷跪拜,俨然把她当成了这栖凤宫的女主人。

    “小姐!!”

    刚进殿门,一个小丫头就扑向了她。

    莲心哭红了眼,“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江明月也跟着红了眼眶,伸手扒开莲心,上下打量着她,小脸圆润,气色红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看来南宫即墨没有虐待你,比你在平遥村的气色好多了!”

    南宫即墨苦笑,他只是为了让她来,她的贴身丫鬟,他怎么敢亏待了?

    莲心拼命的点着脑袋,“奴婢一听说小姐还活着,就高兴的多吃了好几碗饭,心想着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小姐见到奴婢的时候才不会伤心难过!”

    原本伤感的场面,一时间都被莲心的话给逗笑了,桑枝偷笑,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江明月冷淡的面色上笑的灿烂,南宫即墨的心间才觉着照进了太阳,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