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苦笑了几声,突然郁闷地开口道:“严将军,我突然想到个事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田丰摊了摊手道:“你突然不和咱们打了,难道是害怕打不过沙将军,并且她的铁蒺藜骨朵会把你的长刀弄断?”

    严颜:“……”

    过了好一会儿,严颜才叹了口气道:“好厉害的田丰,不愧是河北第一名士,我的心思居然被你识破了。我是深蓝色,这位五溪蛮将军是淡金色,我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而且她这个铁蒺藜骨朵有锁拿敌人兵器的作用,万一我的长刀不小心被她锁住,然后一用力扭断了……那我不是亏大了吗?”

    严颜抚摸着自己的长刀,怜惜地道:“我用了好多铁才打造这么一把刀出来,还打算用上一辈子不换,将来传给我的女儿继续用,以免浪费了这些上好的铁。怎能浪费在这种地方?节检,一定要节检!”

    扑哧,各种吐血声在公孙军中起此彼伏,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几名军士从行囊里摸出一块腊肉,递到田丰手上,大声道:“请大帅用这块腊肉扇她的脸吧,我们实在受不了了。”

    田丰也有一口血包在喉咙里差点吐出来,她郁闷地道:“你……你这么抠门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弄到的男人愿意和你成亲?一定会跑掉吧?”原来田丰也注意到了严颜挽起的妇人髻,此时看她抠门到这个地步,实在受不了,不知道哪个男人居然可以忍受她这样的女人。

    严颜听了田丰的话,顿时大惊道:“哇,河北第一名士名不虚传,连这种事也能一眼就知?我男人确实不太愿意和我过日子,数年前他留下一句话‘太抠门了,’然后就跑了!我现在还没把他找到。”

    众人:“……”

    严颜自言自语道:“我妈死前对我说,女人要弄到一个上门女婿要花很多钱,太浪费了。为了省钱,我从小就买了一个童养婿,本来打算养大之后直接让他入赘我家,后来嘛……咳咳,大约是家里太省了,他经常吃不饱。成亲那天的婚宴,我为了省点钱,就捡了些野菜回来摆了一桌……我的小童养婿看了一眼婚宴的桌子,突然就哭了,喊了一句‘太抠门了’跑出了门,我还以为他晚上会回来洞房呢,结果他再也没回来!”

    众人:“……”

    所有人的心里都一片冰凉,这……这姓严的一家人,太抠门了!田丰当年是见过财迷御姐华佗的财迷样子的,但是华佗仅仅财迷在赚钱这一方面,花钱的时候还是挺大方的,经常大手大脚地把钱散给穷人,说是挥金如土也不过份。

    但是这个严颜,苍天啊!婚宴都摆野菜?做人要不要做到这个地步?你家小童养婿不跑掉才是怪事,鬼才愿意入赘到你这样的人家里去。

    公孙军两万多人都在抹着冷汗,被这恐怖的抠门程度给吓坏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严颜慢吞吞地退回了雾气中,白茫茫的雾气中响起了严颜的声音道:“走了,回城,咱们不伏击了。”

    有一个偏将的声音似乎在大声抗议:“严将军,咱们怎么能撤掉伏击呢?这时候先乱箭齐发,再一拥而出,公孙军必受重创。”

    “乱箭齐发不要钱啊?一拥而出死了人怎么办?安抚家属不要钱啊?”严颜在雾中愤愤然地教训那名偏将道:“能省点就省点吧,省下来的都是主公的。”

    那偏将带着哭腔道:“严将军,要是公孙军打进成都,连西川都不是主公的了,这时候不能省啊!”

    “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省!”严颜的声音渐渐远去:“勤俭节省是咱们汉族人民的美德,要永远保持下去,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

    “严将军……属下……属下受不了了啊啊啊!”那名偏将凄厉地惨叫了一声,然后从雾气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田丰的面前,大声道:“我是巴西人赵韪,我实在受不了严颜那个抠门了,我愿投降公孙军。”

    田丰低头一看,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妹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倒也是典型的川中美人,可惜……穿得破破烂烂的,铠甲上面都有磨损的破洞,看来日子过得很凄惨。

    公孙军众人顿时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