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师姓张,他今年都快六十岁了,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儿,可还是精神健壮,个头虽然不高,但走路下盘极稳,气势很足。

    “叫张爷爷。”苏若彤让苏陶骅对张老师打招呼。

    张老师是她的老师,那么苏陶骅当然该叫张老师爷爷了。

    张老师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不敢!这次去了,如果我师父看上了你家孩子,那他就是我小师弟了。”

    “我们还见到老师您的师父呢。而且,我一直都当您是我的老师。”

    这话说的张老师很感激的看了苏若彤一眼。他们练武术的,其实辈分算来算去,很多都算差了,可是偏偏讲究这个,不少人因为拜了一个辈分高的师父,立刻将之前教过他武艺的人贬到了泥土里,反正没有三叩九拜,跪下来奉茶,那就不算是真正的老师,你就算教过我,那算什么啊,我给了你钱的,顶多只能算是从你这里买两手本事……

    张老师也遇到过这种人,他感慨的对苏若彤说道:“你知道礼儿,师父肯定喜欢你。”

    他们订机票的时候,就订在一处,大家坐下来,张老师开始科普自己当初是怎么拜师的。

    他年轻的时候,已经不兴那套磕头拜师,去师父家里当学徒,然后面授耳传的教导方法了,那个时候流行开学习班,他就是进了学习班,跟着自己师父学会这些手艺的。

    因为他的天分还算可以,上满了七年才毕业,后来又拿了几个奖,也没有跳行去干别的,这些年加上对师父孝敬,走动的勤快,跟师父之间的感情才一直没有拉下来,不然的话,当年他师父开学习班,教出来的学生一届一届的摞起来,最起码有七八百人了,他算老几啊。

    “我们师父人很好说话的,但是他也是真有本事,我师父说了,我们练武的,武功越好,脾气也要越好,不能轻易跟人动手,不然的话,是活不到武艺这么好的时候的。”

    他的话说的古怪,可是苏若彤却能明白他的意思。双拳难敌四手,加上现在都是热武器的时代了,仗着自己能打,处处的暴脾气,哪怕是惩恶扬善,也要的罪人,自然会被人背后对付,不等武艺到顶件,就死了。

    苏若彤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苏陶骅捧着婴儿肥的好看脸蛋,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哇塞,那个张爷爷在说打架和武术的事情么?他好期待哦,他们班里的男孩子都可喜欢有武功的人了,有个男孩儿去练了半年跆拳道,一下课,大家都围着他,看他嘿嘿哈哈的踢腿,腿能踢上去比人还高呢!

    苏若彤能感觉到苏陶骅的兴趣,对张老师说道:“老师再说说,不然我见了您师父,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太不恭敬了。”

    张老师笑了:“没关系,我都说了,我师父随和,只要有真本事,比什么都强。你当年在大学的时候那么厉害,拿出那时候的精神头,给我师父练一圈儿,比什么都强。我都把你大学表演武术的视频给他看了,他夸你有灵气儿。”

    苏若彤有些汗颜。

    她才结婚的时候,偶尔还练一练武术,没有太落下来,但是随着两个孩子的陆续出生,以及去美国读书,还要管理生意,她分身乏术,渐渐的就将武术这一块儿给荒废了。

    虽然说底子肯定是还有,她身体比普通女人结识,比普通女人能打,一个人撂倒两三个壮汉,空手夺刃什么的,还可以做到,但是像当年那样,甚至在急速行驶的车子上跳来跳去,如履平地,是绝对不行了。

    现在的她,跟当年比起来,完全就是个战五渣,演练起当初的学习的那些招式的时候,做出来规规矩矩的不出错,还行,但瓤子绝对变了,没有当初那种龙精虎猛的内涵。

    苏若彤也不瞒人,对张老师说道:“老师,我现在不行了。我这四五年,基本上没再练过,也没再动过手。”

    张老师听了,也很吃惊,又有些惋惜和讶异,苏若彤多好的苗子啊!只是想到苏若彤要操心家里生意,身为女人,又要生孩子,带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他家里妻子每天就做做家务,不用上班,还喊累呢,苏若彤比他妻子可忙多了,放弃了武术,在情理之中,可是在情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