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嵩之事发生之后的第三天,曹便亲自统领大军十三万,从泰山郡直扑琅琊,短短四,便已攻克琅琊全境,进东海郡。

    彭城刺史府中,陶谦无力地瘫坐着,数之间,本就已经年迈的他,似乎又苍老了几岁,原本半黑半白的头发,如今竟然已全部变白。

    下面的糜竺、陈珪和陈登等人,看得颇有些心疼。

    一个三十多岁,穿素袍,看起来十分斯文的儒士说道:“府君切勿过分忧虑。雍已去信给我家主公,主公向来仰慕府君仁德,待他与姜、张二位将军赶到,从后方突袭曹军,则徐州之危自解矣。且主公已命太史慈将军,领三千骑兵,星夜兼程驰援而来,料想不便可抵达彭城。”

    “简雍先生之言,竺深以为然。玄德公如今拥兵六七万众,且其兄弟三人,勇不可当,若能举兵南下,届时我军与简雍先生的一万五千兵马联手,回击曹军,曹虽然势大,也必败无疑。”

    糜竺与简雍二人,虽然是这般苦苦相劝,可陶谦依旧面目憔悴,提不起半点神采。

    “都怪老夫,都怪老夫啊……老夫早知那张闿是这等小人,何必派他前往护送,老夫害了徐州百姓,老夫有罪啊……”

    陈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府君不必自责。以老夫看来,曹孟德窥伺徐州,已非一。当初泰山寇入境,他借机占据东海郡,将我徐州南北割裂,只怕彼时便有吞并徐州之心。今卷土重来,怕是早有预谋。”

    “家父说得不错,为今之计,还是筹划如何退敌,方是正事。”

    陶谦闻言,看了看陈珪和陈登父子俩,强打起三分精神:“不知二位有何高见?玄德公此来,可能退敌?”

    陈登说道:“若以常理度之,玄德公举兵而来,当可解我徐州之困。然曹既然谋划已久,则此一节,必定有所防备。兖、豫二州,明面上有十七八万兵马,可那曹野心不小,暗中还有多少实力,无人得知。其麾下更是猛将如云,只恐玄德公亦将为其所害。”

    陶谦大惊失色:“如此,老夫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这时,糜竺说道:“想来此间之事,陛下已然知晓,朝廷必会派兵来救,则……”

    不等他话说完,陈登就否定道:“曹乃是为父报仇,名正言顺,合乎大义。如玄德公等诸侯,可因与府君私交,而前来助阵,但朝廷一举一动,皆关乎天下道义,因此最多只能居中调解,要朝廷兴兵问罪,实无可能,况且朝廷要千里驰援,必用骑兵,然关、赵二将军在西凉血战近月,已是人疲马乏,待休整完毕再前来,只怕徐州已然沦陷。”

    陈珪也点头道:“陛下虽会出诏书调和,然曹一心要夺徐州,想来不会接受,即便接受,也必要占我徐州城池,再以无数钱粮赔罪,方可令其退兵一时。只是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待后再有时机,曹还会再次举兵。”

    陶谦又急又无奈:“这……这可叫老夫如何是好啊。所幸老夫出得城去,在两军阵前,自刎谢罪,总好过徐州百姓,徒遭战火之苦。”

    陈登等人大惊:“府君万万不可……”

    这时,一个士兵慌忙跑来:“启禀府君,今凌晨时分,夏侯惇,领兵三万,突袭东海郡兰陵城,曹仁领兵四万,突袭丞县,曹亲自领兵六万,已攻下襄贲县城。如今其三路大军合并一处,正往彭城杀来。”

    陶谦吓得面无血色,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老夫已是无可奈何,只有自杀谢罪,方能免了徐州战火。”

    糜竺等人赶忙拦住了他:“府君,如今尚不到无计可施之时。当时元龙献计,禀明玄德公之后,将简雍先生统帅的一万五千兵马,一同撤来彭城,如今城中足有六万雄师,粮草器械,足可支用一年。曹军虽勇,也绝不能轻易攻下城池,府君还是待玄德公援兵来时,再做计议。”

    简雍也劝道:“我家主公不就将抵达,况且陛下英明睿智,或许会有良策,也未可知,府君万不可冲动。”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陶谦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