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梁山军一方先负后胜,而官军一方则是先胜后负,双方都死伤惨重,整体可谓战了一场平局。

    云天彪回到中军大帐,摘下头盔,重重一拳锤下,把一张桌案劈为两半,他恼恨地道:“该死的,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狗刀客,坏了我等平贼的大事。”

    陶震霆头上受金砖砸击的伤口已被他用布包扎得严严实实了,他接过话来道:“云总管,陶某若是猜得不错,这个贼子应该是呼延灼之族弟呼延绰。他原是延安府中的军官,后杀死长官逃亡到江湖之上。数月之前,就是这贼在盐山上害死了辛、邓两位总管。”

    云天彪大惊失色道:“你说得可是辛从忠、邓忠弼两位大人?他们可是河北道上的名将,如何会命丧在这贼子手中。”

    陶震霆叹息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原本我也不信还有什么绿林上的贼能杀死辛、邓两位哥哥,今日一看,却是信了,这个呼延绰端的是好刀法,本领更胜其兄呼延灼。”

    云天彪轻抚长髯,沉思道:“这厮不仅刀法好,恐怕还懂些道术,尤其是用来打陶兄你的金砖,与破我军校刀手时用得幻术,都不是寻常绿林人物会用的本领。”

    陶震霆道:“正是如此,这厮却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之。今日可惜我不幸遭遇了毒手,居然将忽来老师赠予的火*枪也给丢失了。”

    云天彪宽慰道:“来日见阵,某家定要斩杀此獠,好歹也要为陶总管夺回心爱之物。”

    二人正在说话间,张应雷从账外急匆匆走入,满脸焦急之色,报告云天彪道:“云总管,在下接到嘉祥城内细作的紧急报告,言那呼延灼兄弟将要趁夜来劫营,还请早作筹谋预防。”

    陶震霆一拍腿肚,赶忙也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呼延绰那贼杀死辛、邓两位大人用得也正是夜间劫营的手段,如今他们又要故计重施。全靠张大人早有准备,提前在城里派遣了细作,今夜,他们的阴谋必将难以得逞。”

    云天彪冷冷一笑道:“只做筹谋预备,将他们惊退是不够的。贼人既然敢来,某家要备下樊笼待虎豹,放下金钩钓海鳖。要让他们彻底的有来无回,还要乘乱夺下了这嘉祥城。”

    张应雷道:“云总管,计将安出?”

    云天彪伸出两根手指,开始调兵遣将道:“今夜,我军尽数开拔,留下一个空的营盘,并将火药埋于地底之下,等着贼人们来闯绝代武神。陶大人,你率领本部兵马三千人潜在附件,等贼兵入瓮,便发射火箭,引燃火药引线,炸得他们粉身碎骨。”

    “某家率领本部三千兵马并五百校刀手潜伏在嘉祥城下,若有城中劫营人马出来,则不必管他,任由他们通过。只待他们走了,我就去断了他们后路,只等陶兄动手之后,一并去前后夹击那些贼厮鸟。”

    “至于张大人,你去联络城中细作们做事,只待贼兵的劫营兵马出城后,让他们暗中开门,你便率领我军主力部队,趁贼军实力空虚时机,乘乱夺取嘉祥城。”

    “我这一计,唤作反客为主,比那梁山上智多星吴用惯用的番犬伏窝计更加凶狠,呼延灼、呼延绰兄弟再是厉害,又如何脱得我手?”

    当夜,风干物燥,正是放火的好天气,月黑云暗,更是厮杀的好时节。

    张应雷手执赤铜刘,身后跟着三千黑衣黑甲黑压压的步兵,隐藏于嘉祥城外不远的土坡之上,远远盯着城内的动静。

    一直等到了三更天,城里终于有了动静,吊桥被轻轻拉起,一队数千人之众的马步精锐兵卒鱼贯而出。

    张应雷的眼力非同小可,可以黑夜视物、明览数里,接着月色,他看得清晰,这队贼兵当先领头两员战将,一步一骑,骑马那将黑甲双鞭,步行那将手提一口寒光闪闪的长刀。

    毫无疑问,这只能是呼延灼与呼延绰这一对贼人兄弟。

    张应雷暗中窃喜,从胯下兜囊中取出一物,乃是一只小小的蝙蝠,再将一札信件绑于它的爪子之上,再将它放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