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巧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周佑麟出了什么事,顾不上行礼问安就匆匆上前:“皇上……”

    谁知,周世显应声抬头,眼中尽是泪光。

    这一下子,慕容巧害怕得连站都要站不稳了,常海连忙将她扶稳,轻声安抚道:“娘娘您可得保重身体啊。”

    她脸色苍白如纸,微微启唇,颤声道:“皇上……是不是麟儿他……”后面那几个字,她不敢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仿佛一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

    周世显收起眼中淡淡的泪光,伸手扶一扶她,亲自安慰她道:“爱妃莫要惊慌,咱们的麟儿没事,他没事……这是他亲笔写的信。”

    信?!慕容巧伸手轻轻接过信纸一看,果然是周佑麟的笔迹。

    周佑麟的这封信的确写得情真意切,字里行间都是对父皇母妃的思念之情,其中最催泪的,莫过于最后那几句:“儿臣不孝,身患重疾,让母担忧,让父心痛。儿臣饱受病痛之苦,每每只能在梦中与亲人相见。即使是在梦中,儿臣哪怕只有一息尚存,也期盼着可以重回宫中……”

    看到这里,慕容巧早已经哭到泣不成声,而周世显也是再次动容。

    周世显拥着她颤抖的身子,长叹一声:“麟儿他是朕最喜欢的儿子,爱妃,朕向你许诺,哪怕就算是倾尽天下之力,也要将麟儿的身子治好!”

    慕容巧微微哽咽,点头应声,心中悲痛却也百转千回。

    儿子的这封信来得甚是突然,一字一句竟是深情,但其中也掺杂着一些不寻常的细腻。知儿莫过母,慕容巧只觉这信虽是出自儿子之手,不过这个主意未必是他自己的。

    如今,他的身边除了孟夕岚,还会有谁?慕容巧在低头把信打开重看了一遍,果然看出几分女儿家独有的细腻柔情。

    一定是她……慕容巧心中微微暗松一口气。她果然是个聪明的,肯为麟儿周打算。太子大婚,得人得势,抢了周佑麟应有的风头,也抢去了皇上对周佑麟的牵挂。

    皇上的眼前天天只能看到太子,可心里不能只惦记着这一个儿子。

    想起那日,孟夕岚执意出宫,脸上的坚定决然神情,慕容巧终于明白,她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有备而去。

    慕容巧决定亲自保管这封信,将它带回宫中,反复细看了良久,又将信仔细装好,贴在胸口,双眸紧闭,跪求老天爷,只要能保住儿子的平安,她愿减寿十年……

    一个时辰之后,宫里就传开了消息,四皇子给皇上亲笔修书一封,信上的内容,旁人自然不得而知。越是不知道越是容易招人猜,一番人云亦云之后,已经这份信的内容凑得差不多了。

    周佑平的消息不算灵通,但也知道了七八分。昨儿刚刚大婚的他,撇下太子妃褚静文,独自一人在偏殿休息。晨起,他和褚静文一起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太后身子不适,话少人也不怎么精神,对褚静文的态度颇为冷淡,皇后见状,亦是如此,心思完不在她的身上。

    周佑麟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褚静文略有耳闻,进宫之后,打听出来,不禁心头又凉了半截。如今,孟夕岚也在城外陪着周佑麟一起受罪,不知何时才能回宫。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明德宫,褚静文依旧沉默不语,周佑平见她态度冷淡,脸色微微一变:“听说,你和孟夕岚本是闺中好友。”

    褚静文起身回话:“回殿下。我与公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