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玉娘一噎,谁不知道九皇子沈寻是宫里最卑贱的主,跟草似的,谁都能上去踩两脚,皇帝没发话,所有人都默认这位皇子连春宴都是没资格参加的。

    姑娘肯参加春宴就已经够稀奇的了,怎么还选了这么个煞星做伴?

    哦,是了。

    玉娘突然明了,以燕姑娘这般贵重的身份,选哪个皇子做伴都定是会惹人猜疑,所以应是选个没权没势,年纪还小的皇子,众皇子中,可不是九皇子最为合适嘛。

    对,一定是这样,燕姑娘可真聪明。

    燕婠看这小丫头片子眼神几次变化,心里有些好笑,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想什么呢?”

    她声线清冷,凌凌如山间雪一般,而此时语调一柔,便是极温和的样子。

    玉娘捂着额头委屈道:“奴婢在心里想您好呢,您还打奴婢,玉娘可委屈死啦。”

    她瘪着嘴,又大胆地凑上前来:“姑娘,您看我这额前是不是红了?”

    “红倒是不红,”燕婠挑眉看她,“就是今天的花钿好像点歪了些。”

    玉娘顿时吱哇吱哇地叫起来,慌忙拿了铜镜来看。

    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爱俏,万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燕婠看着她作精作怪的模样,忍不住露出笑,心下泛柔。

    她自七岁入宫接任祭司一职来,旁人大多敬她畏她,平日里也只有玉娘会与她嬉笑玩闹,两人虽是主仆,但燕婠早已将她做了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也不知前世自己命陨后,这丫头没人护着,最后是何去何从呢……

    燕婠轻轻摇头,将这些扰人的思绪都收了起来。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从今日起好好护着便是。

    那边玉娘还在紧张地看镜子,燕婠笑了笑,也不再闹她了:“行了,刚逗你的,快些去给陛下的人回话罢。”

    “哼,姑娘惯会闹我。”玉娘装着气鼓鼓地模样放下铜镜,往外走去,刚走出去几步她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那姑娘,那可是要派人去知会九皇子一声?”

    燕婠思索了几秒:“不用,我去与他说。”

    玉娘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她家姑娘做事向来随心,伺候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奇怪了,或许姑娘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出去散散心呢?